第二章 起因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色依旧昏暗,我浑身酸疼,连抬起手臂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浑身上下布满的淤痕可以看出昨天那场情事的疯狂程度。 我刚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刚穿好衣服下床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抬头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十一月十日下午三点十分。 呵,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夹紧腿根防止后xue里的液体流出,开了灯,趿拉着拖鞋慢腾腾的去开门,刀疤像往常一样端着食物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 他总是能像个闹钟一样把时间把握的如此精准。 我拢了拢衣服,转过身不去看他,从衣柜拿了套新的睡袍自顾自快步迈着碎步去了盥洗室。 我在盥洗室放了会儿热水,直到整个盥洗室里所有的玻璃都布满水蒸气,我才开始清洗自己。 拂去镜子上的水蒸气,那张精致如艺术品的脸已经不见了踪迹,镜子里的男人蓬头垢面,眼睛红肿,嘴唇发青,让我感到陌生,我的食指沿着脸部的轮廓描绘了几圈,这要不是我自己的脸,我肯定是认不出的。 因为要做清理,我洗漱的时间有些长,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刀疤还没有离开,他像个雕塑一样站在落地窗边的餐桌旁,残损的光穿透灰色的窗帘使他阴暗的脸更显可怖。 他的眼睛还在看着盥洗室的方向。 他在等我出来。 我在他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里走向餐桌旁坐下。 “你有钥匙的,何必每次都这么多此一举?”我不认为他是在尊重我。 刀疤没有回答我问话的意思,他转了个身直视着我说:“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刚拿起的筷子从手中滑落,发出“叮铃”一声响,我仰起脸疑惑的看着刀疤。 不可能的,易旵怎么可能会放我出去。 “是太兴奋了吗?”刀疤面无表情的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放回餐桌上。 “为什么?”我希望能从刀疤这里知道答案。 刀疤弯腰双手撑着桌面与我平视,“程天已经死了。” 程天!又是这个程天!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是我杀的不成? 我疑惑的蹙了蹙眉,“哦,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刀疤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盯了会儿我的眼睛,忽然一边嘴角上扬,笑的很是不屑,“呵,张先生还真是够薄情啊,对老情人这么快就忘了。” 他笑的时候为数不多,这么一看,竟比冷着脸还让人心战胆栗。 我还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我的大脑最近实在是太过糟糕了。 我问刀疤:“程天是谁?” 见我依旧表情疑惑,不像是装的,刀疤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张先生怕是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老板囚禁起来的了吧?” 因为什么事情?因为什么事情呢? 刀疤出去了,出去前他警告我,让我出去后安分点,不要再给老板惹事,不然我的下场会很惨。 还会比现在惨吗? 杀了我? 我有自信,易旵不会。 我实在是又累又饿,刀疤没有给我拿多余的筷子,我只能用那双捡起来的筷子填饱肚子。 吃好饭我起身关了灯继续回床上躺着,我需要思考,而黑暗利于人思考。 时间并没有多长,我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易旵囚禁在这里的,可这跟那个程天有什么关系?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十月的天还算不上冷,白日里依旧能让人感到火辣辣的烘烤,只在夜幕降临时才有些许凉意袭来,比起往年算稍微好了些。 我站在夜幕里昏黄的路灯下背着一把电吉他站在马路边,拉了拉身上被吉他包的袋子勒到变形的粉色T恤,把T恤一角随意的塞进蓝白相间的牛仔裤里,从兜里掏出香烟和火机,这是打发时间最好的佳友。 这个点避开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路人,很快一辆米白色的Taxi就停在了我面前。 我低眉瞅了眼刚送到唇边的香烟,又抬眼看了看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的Taxi司机,“是您叫的车吗?” 我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把香烟装了回去,上前一步拉开出租车后车门坐了上去,“去726。” “好嘞。”司机从后视镜里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被我发现后又迅速移开了。 726是一间高档娱乐会所,几层高的大楼容纳了客人所需的一切场所设施,可以说是个专供有钱人消遣或穷人被消遣的地儿。 我在这间高档会所里驻唱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一个月前我背着一把电吉他出现在726的经理办公室时也是像今天这样差不多的时间,当时值班经理在办公室刺目的水晶吊灯下只问了我两个问题就收留了我。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愿意接客吗?” 第一个问题我回答的很是肯定:知道。 第二个问题我回答也很绝对:不愿意! 我当时以为经理会打发我回去,没想到却出乎意料的把我留了下来。 由于我长了一张足够好看的脸,一个多月里经理帮我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sao扰者,对我算是照顾有加,我也算是遇到了贵人。 虽然我并没有要求他这么帮我。 我并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来这里工作就是我前男友推荐的。 刚来A城不久的时候我是交过一个男朋友的,对方长得帅身材棒,可以说完全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我和对方在一起也浓情蜜意了几个月,他带我见了他的父母,朋友,说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而在一个多月前他却忽然要求我辞去在另一家pub的驻唱工作,劝我到726,他在我耳边把726的好絮絮叨叨了好些天,实在是很让我烦心。 而那个说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男人却在我面试成功的当天就跟我提出了分手,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这曾让我一度怀疑他是726找来拉我的托。 其实今天我是可以不用去会所的,二十分钟前经理给我打电话通知我今天排到我轮休,并嘱咐让我在家好好休息。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他明天才轮到自己休息呢电话就被挂断了,本来我想回拨提醒经理一声,转念一想反正也要去,到会所再说吧。 下车付了钱我在司机“果然如此”的眼神里跨步迈进726。 人们总喜欢对自己不了解的一些事一些人加以揣测,认定,甚至唾弃。 我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并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