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韩乐施与他对视，良久，他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意，反问:“你是监狱长，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薛诀眼睛睁大了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仇敌跟监狱长顶嘴。 “我知道了，所以，你，韩乐施，破坏治安，威胁公众安全，打架斗殴，必须接受惩罚。”监狱长说完这话，扭头又问薛诀:“那么，你想怎么惩罚他呢？” “我想……”薛诀又感觉被他打伤的脑袋隐隐作痛，这小子坏他的好事还踢他命根子，害得他差点报废，这个仇怎能不报？想到这里，他阴沉地笑了笑，装作豁达的样子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俗话说一报还一报，您看这样如何，我也用他对待我的方式还回去，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监狱长看了看他的惨样，又将目光转移到韩乐施两腿中间，玩味一笑，抬起头来轻飘飘地问他:“你说呢？” 韩乐施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他比监狱长高出半个头，站的又身姿笔挺，垂下眼睛看人时有种莫名的威压感。在薛诀看不到的地方，他轻声说:“我想杀了他。” 监狱长心里一跳，挑了挑眉，转过身看着薛诀说道:“你的意见我采纳了，不过由我来亲自替你执行。并且，你跟韩乐施已经出现了矛盾，必须要隔离开来，从今以后你不要在二等区了，等会儿会有人接你去三等区。” 薛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激动地开口道:“监狱长！我……” “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监狱长抬起下巴，收起笑意，冷冷地看着薛诀，沉声道:“怎么，你是在耍我吗？你不是说想要韩乐施一报还一报？” 是啊！可他不是这个意思啊！这个许离染分明就是在包庇韩乐施！薛诀心头升起一股憋屈的怒火，他直接走上前去，想要不管不顾的干脆跟他干一场算了，可他刚伸出手就被监狱长手中的电击棍打中了小腹，剧痛感冲破头皮传达至身体的每一处，他惨叫一声，差点就此昏过去。 许离染面色不变，冷声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还是对你手下留情，否则我会直接把你丢去喂狗。” “你！你们！”中京监狱的三等区是最苦的地方，也是治安最不好的地方，那里的人鱼龙混杂，不好管教，并且住的地方是大通铺，几十个男人挤在一个大房间里，什么味道都有。而且三等区的囚犯每天都要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休息日这种东西完全看缘分，这种地狱一般的地方，监狱长一句话就要把他扔过去，还不允许他反对，简直就是光明正大偏袒韩乐施。 狱警从门外进入，将快要陷入昏迷的薛诀拖走，经过韩乐施的时候，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满目仇恨地盯着他看，像是死不瞑目的人。 门又被重新关上，室内安静下来，监狱长弯着漂亮的眼睛凑近韩乐施问:“怎么样？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 韩乐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 他们的第一次交集就是震惊二等区的“捡肥皂”事件，韩乐施用牙刷茎部刺穿了一个男人的眼睛，男人被抬去医务室救援，韩乐施被带进了监狱长办公室。 那时的许离染对于管理监狱尚有些青涩，最常用的手段就是以暴制暴，他长得没有威慑力，但是下起手来毫不手软，基本进了监狱长办公室的人就没有竖着出去的。韩乐施被拷着手铐押到这里，监狱长拿着电击棍，笑眯眯地问:“为什么闹事？” 韩乐施看了他一眼，冷淡地回答:“我没有闹事。” “没有？哈！”监狱长形状优美的唇瓣撑开一个漂亮的弧度，整齐的牙齿闪着碎银般的光泽。“怎么，那个人的眼睛是他自己扎进去的？” 韩乐施低下了头，压下那句“他活该”，想到还在外面东奔西走巴望着给他减刑的韩乐宇，只好毫无诚意地道:“是他先挑衅的我，我这算是防卫过当吧。” 许离染当然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他虽然暴戾，但也不能说不讲理。监狱里的捡肥皂事件很多，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却是头一个，况且这个韩乐施在外面的人往监狱里投了不少钱为他打点…… 他将目光放到韩乐施脸上，发现这人对于他毫不畏惧，英挺的面容也满是冷淡，这倒是奇了。许离染刚在中京上任时，每次去查监都能收获无数恶心的目光以及轻浮的哨声，他压力很大，向留在这里时间最久的二区管理员讨教经验。二区管理员高深莫测地朝他露出一个堪称阴森的笑容，低声道:“只要不是领导查视时间，你就是这里最高的掌权者，明白点说，就算你想在这里杀人，只要掩盖的好，也不会有人在意……” 这些话仿佛开启了许离染的另一个人格，第二天去查监，他便揪出了一个闹的最凶的囚犯，集合所有人，当着大家的面，用电击棍打折了他一条腿。那个犯人凄厉的惨叫给二区的人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笑的如花般美丽的监狱长也成了他们每个人心里的恶魔。从那以后，许离染贯彻落实以暴制暴的风格，每个进了他办公室的人，哪怕是彪形大汉，也不免两股战战。 这个韩乐施，镇定的让人惊奇，他好像是新来的？ 监狱长细细打量着他，发现这人长得还真是挺合自己胃口，自从来了中京，他已经很久没有疏解生理需求了，这里的犯人他都见过，也都没在意过，这么想想，可能就漏下了好货色呢？比如眼前这位？ 这么想着，监狱长遣退了狱警，将脸凑到韩乐施眼前说道:“这件事情，说过去也很容易……” 韩乐施一双乌黑的眼睛沉沉地看着他，对他的话没做出任何反应。 “放松点，不要这么看着我……”监狱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感觉很不错，于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又攀上他的领口，去解他的扣子。“只要你乖乖躺好被我上一次，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