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完美的约会

    殷睿琛直直坐在沙发上，面容憔悴，皱着眉，跟座冰雕似的。奈哲走到他面前，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但起的太猛，脑子晕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奈哲扶住他，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殷睿琛粗重地喘息着，像是很生气，但眼睛更红了，他颤抖着说：“管奈哲，你对我真狠心……”

    大厅人来人往，不太好说话，他们两个大男人搂着扶着，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奈哲将殷睿琛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带着他上楼，去自己的房间。殷睿琛的话，他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着。

    到了房间，他要把殷睿琛放到床上，却被他抱着一同倒了下去。他的唇在奈哲颈间冲撞，手也急切地去扒奈哲的衣服。奈哲用力推他，低喝：“够了！殷睿琛！”

    殷睿琛慢慢停下了，却死死抱着他，脸埋在他颈侧，身体有些颤抖。奈哲感觉那里有点湿意，带着guntang的温度，灼伤他的皮肤。殷睿琛长手长脚抱在他身上，哑着声音说：“奈哲……别再抛弃我……”

    他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把奈哲拉到从前对他的愧疚里。他想，明明他想要补偿殷睿琛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殷睿琛要的，他实在给不了啊，心无芥蒂地跟他重新在一起，至少现在，他做不到。

    奈哲说：“世界上很多人值得你爱，可你爱了一个不值得的人。”

    “你也知道……”殷睿琛似乎在强制自己控制情绪，他说：“你招惹了我，又不负责，难道还怪我？”

    奈哲被他这话堵住了，他从没遇见过像殷睿琛这么死心眼的人，关键提起当年，他确实十分理亏。奈哲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你这样，还怎么约会啊？”

    殷睿琛僵了一下，抬起脸有点懵懵地看着他：“什么……”

    奈哲推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笑了：“看电影，不是你说的吗？”

    殷睿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喜，但又转化成委屈，他别别扭扭地说：“你心里不肯接受我，约会又有什么用，连这些年的经历都不肯告诉我……”

    他实在得寸进尺，奈哲说：“你不看电影，我还有事，我走了。”

    “我说不看了吗？”殷睿琛一下子从床上起来，气愤地看着他，压着声音说：“管奈哲，你确实变了，变得比以前还要可恶！”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拉着奈哲的手就往外走。他闹别扭的样子和从前如出一辙，奈哲任由他拉着，跟他出了门。

    说是看电影，殷睿琛却先带他吃了饭，又拉着他去游乐场玩儿。奈哲被迫戴上米老鼠的耳朵拍照，他们两个身高腿长面目英俊的大男人，在人群中异常显眼，甚至还有女孩偷偷拍照，胆子大一点的会大大方方问他们要联系方式。殷睿琛揽着奈哲的肩，笑意渐褪，一张脸很是唬人：“不好意思，他是有主的。”

    奈哲推他一下，放出了自己的二维码让女生扫了，等她离开，奈哲才不满地看着他说：“对人家那么凶干嘛？你没看这是公共场合，让女孩下不来台你很得意？”

    殷睿琛愣了一下，说：“你是跟我出来约会的，还是沾花惹草的？”

    奈哲伸出手机给他看，他没有通过女孩的好友请求，只是给了她台阶下。殷睿琛撇开脸，不情不愿地说：“我又不知道怎么对女孩儿，我又不喜欢……”

    这只是个小插曲，经过了这一个，再有人跟奈哲要联系方式，殷睿琛便不阻止了，他知道反正扫了也没用。不过他很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长的不好吗？为什么都是找你的？”

    奈哲笑了一下，觉得这人对自己很没有自知之明：“您的气质太高贵，她们不敢。”

    殷睿琛冷面煞神不是白叫的，除了对着奈哲有点笑脸，其他时间似乎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觉得去找他要联系方式就是自取其辱。奈哲比起他就温和多了，他看起来比殷睿琛成熟，弯起的眼睛散发着岁月沉淀后的风情，吸引的都是非常年轻的女孩。

    两个人又玩了许多项目，殷睿琛有点恐高，从过山车上下来时，脸色惨白惨白的，却还强撑着，问奈哲：“要不要再来一次？”

    奈哲差点笑出来，以殷总现在的样子，再来一次可能当场晕倒。于是他拉着殷睿琛去看别的，上一次来游乐场，他都忘了是多少年前，好像还是跟着父母meimei一起来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只记得很开心，很畅快。

    等他们真正进行到看电影的环节时，天都快黑了。殷睿琛买的是一个喜剧片，还买了一桶爆米花放在中间。但他心思不在这里，所以即使荧幕里的人再如何热闹，他也有点看不进去。

    这一场人不算多，殷睿琛买的是中间靠后的两个座，再后面都是空椅。他看了一会儿电影，目光便不自觉地转到旁边的奈哲身上了。奈哲跟着电影里演绎的搞笑情节笑着，从侧面来看，他的睫毛格外长，不翘，在他弯起眼睛的时候，甚至都像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偶尔拿一个爆米花吃，看的很专注，瞳仁随着荧幕里的光芒闪烁。殷睿琛看着他，或许目光存在感太强，奈哲扭过头与他对视：“怎么了？”

    殷睿琛突然闭上眼睛，伸手压着他脑后亲吻他。他的手用了点力，奈哲难以挣脱。被按着亲了一会儿，直到他松开，奈哲才压着喘息说：“你疯了？这里面有摄像头！”

    殷睿琛毫不在意：“我知道。”

    “你……”奈哲没话说了，瞪了他一眼，擦了擦嘴，又将目光放到荧幕上。“老实点儿啊，这里又不是只有两个人。”他低声警告。

    殷睿琛凑到他耳边说：“你想看两个人的，明天我们就可以去看……”

    奈哲被他呼出的气息弄的耳朵痒，他推了殷睿琛一下，说：“我不想，谢谢。”

    看完了电影，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四处有灯光闪烁着，这城市依旧车水马龙。奈哲又想起来房子没看，有些懊恼：“看来得在酒店住一段时间。”

    殷睿琛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叫的车来了，才将他拉过来亲了上去。反正便宜被他占尽了，奈哲也不在乎了。这个吻很长，殷睿琛很温柔，直到嘴里粘腻酥麻，呼吸都有点急促，他才退出去。殷睿琛看着他被蹂躏的发红的嘴唇，满意地笑了。

    “完美的约会结尾。”他说。

    他没缠着要跟奈哲一起走，奈哲倒是有点惊奇。自从找到他之后，殷睿琛恨不得时时跟他黏在一起，此时突然这么懂事，奈哲挑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明天还愿意跟我出来吗？”他问。

    奈哲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得整理一下我的生活。”

    “那好……”殷睿琛又和他拥抱，低声说：“我必须得回去工作了，会尽快处理完的，不过如果你愿意陪我，我也可以不回去……”

    “别！”他这么说，奈哲觉得自己消受不起，恨不得马上给他塞回殷家，“你快好好工作，不用管我，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女孩。”

    殷睿琛笑了，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这个拥抱结束，奈哲坐进了车里，殷睿琛在车窗前弯腰看着他，认真地说：“晚安，奈哲。”

    他身后便是繁华闪烁的灯火，英俊的面庞凑在奈哲眼前，乌黑的眼睛像一汪不见底的深潭，任谁都无法拒绝，只能沉溺。奈哲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侧脸，轻声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