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重新来过。

    647

    他那种宣泄式的哭泣持续了很久，期间服务员几次推门进来试图送餐，都被你挥手拒绝了。

    你愿意等他自己发泄完情绪，平复心情。

    你给他时间。

    你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他搂着你，发出压抑的低泣。

    你的情绪随他波动，从歇斯底里最终归于平静。

    你的心脏隐隐抽痛，连呼吸都变得笨拙。

    你也好难过啊。

    648

    你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觉得自己腰上紧勒着的手臂一松。

    你低头看向他。

    他正缓缓地收回手，颤抖着抹了抹眼泪。

    他已经止住了哭泣，只剩下轻颤和哽咽。

    你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被泪水浸湿的眼睫，一时心疼得不行。

    然而他闭上了眼，唇角竟勾起笑意。

    你看他带着笑容，无声地落泪，一时晃神。

    接着你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顾焱，我们，重新来过。”

    649

    那瞬间你觉得心尖上仿佛被一片羽毛轻轻挠过。

    “好、好......好。”

    你一连说出来三个“好”字，心情激动到无以复加。

    然而你又谨慎得很，生怕刺激到他的情绪。

    你蹲在他面前，认真地、缓缓地，把他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陆秋丞，好，我们重新来过。”

    然后你们之间是长久的沉默。

    650

    他长舒一口气，视线缓缓转向桌面。

    “抱歉，我......”

    你知道他的意思，他在为这一次因他失态而耽误的午饭道歉。

    你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你说：“不用说抱歉。等你平复心情，我们可以换一家店。”

    “这些菜我安排服务员打包，带回去当晚饭，不会浪费的。你放心。”

    他缓缓点头，刚哭过的嗓音带着潮气和沙哑，却发出了“好”的声响。

    他没抽回手，只是闭上眼睛，抖落了眼睫上缀满的泪滴。

    室内开着暖气，可他的手掌冰凉，你恨不能把他的掌心捂热了，连带着暖和一下他的心。

    651

    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回到车内，你先掏出装有专门为女儿点的小猪造型流沙包的盒子，递给女儿。

    你揉揉小姑娘的脑袋，告诉她如果饿了就先吃点，女儿点点头，乖巧地低头，小口小口得咬着包子。

    你这才又回了驾驶座上。

    这会女儿不闹腾，陆秋丞自然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偏头看向他，问起他下一步的打算。

    是再找一处餐馆一起吃饭，又或者你送他回家，然后分别？

    你有些担心他的情绪，私心还是希望能和他再待上一会。

    而他沉默许久，报出来一串地址。

    652

    你一时没听清楚，有些懊恼地又追问了一遍。

    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打开导航，把手机屏幕递到你面前。

    你盯着那串陌生的地址点了点头，猜测上面写的小区就是陆秋丞现在的住址。

    只是没再像从前那样神经质地刨根问底。

    倒是陆秋丞主动开口了。

    “你就不问我，是去哪里？”

    “你也有不告诉我的权力。”你小心地说：“不管你现在当我是朋友还是恋人。”

    说完你又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股闹脾气的味道，于是你连忙补救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愿意，你完全可以不用像汇报工作那样，把你的私人生活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然后你听见他笑了。

    伴随着浅笑一起传进你耳中的，还有那句“是我租的房子，如果你想，可以进门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