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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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柏去抓了一只老母鸡,取了些干香菇,血鹿茸和一些冰草,打算给他做一些简单易入口的饭。平日她都用普通的木柴来烧火,可今日她去把用来炼药的火灵木砍了,填进了炉子里。其实如果时间充裕两种柴都是可以用的,但是辞柏想到檀戍,想到他细瘦的手腕,就心疼的一刻也不想浪费。 火灵木烧起来,切好的鸡块和香菇一焯水,然后放入鹿茸和冰草换成砂锅开始煲汤。这口老砂锅受热均匀,火灵木又大量供热,一锅汤不用半个时辰就已经煲好了。她盛出一半来,剩下一半继续在火上煨着,那盛出的一半她用来煮了碗粥,鸡rou撕成小条放进粥里,还切了两棵小青菜来清炒了。 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她已经把该做的做好了,还在炉子上又放了个砂锅,熬了些治伤的药。辞柏看着托盘上的吃食,无奈的笑了笑,小狐狸太招人疼,这哪里顶得住啊。 她轻轻推开房门,把托盘放在桌上,在床边坐下了。檀戍身高腿长的缩成一团,也别有些可怜可爱的意味。她拿了自己一件冬天的宽大外衫,轻轻的拍了拍檀戍,叫他起床。 狐狸被人叫醒,睁开眼什么都看不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一时竟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个昏暗的屋子。 随后他被扶住,拉着坐了起来,身后被人塞了个软垫,感觉到被褥的触感,闻到饭菜的香味,他便知道,那不是做梦,是真的。 辞柏没有问他怎么了,只是把那件外衫披在他身上,说:“这是我的外衫,大了一些,你应该勉强能穿,先穿上别冻着了。” 月白色的外衫绣着冷梅,更衬得狐狸容貌清丽好似春华,只舍得让他待在莺啼草长的桃花源,此生都无忧无虑才好。 檀戍穿上这外衫,捏着外衫的布料,恍惚间想不起自己过了多久赤身露体没有任何遮身物件的日子。外衫像是烫人似的,从皮肤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烫到心里。回过神来辞柏已经站起身来,往外面走了。檀戍忙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手在空气中挥了几下,除了帘子什么都没碰到。 辞柏一回头就看见狐狸费力的朝她伸出手,什么都没碰着,怔怔的放下手臂的样子。她端着托盘走回床边,看到那对毛茸茸的大耳朵立起来听声音的样子,一时忍俊不禁,说话间也带上了几分明朗的笑意:“饿了吧,吃些东西,一会儿再休息。” 檀戍嗅了嗅空气中溢散的香味,空瘪到麻木的胃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在那间屋子里,他经常饥一顿饱一顿,那些人为了让他身子干净,有时一天只让他喝水。此时唾液腺开始勤奋的工作,虽然尽量压抑着面上不显,他仍有些急切的看向辞柏的位置。 还真是养狐狸啊,辞柏想着,嘴角的弧度大了些。她端起那碗粥,瓷勺碰到碗底发出脆响,她细心的吹凉了粥,把勺子递到了小狐狸的嘴边。小狐狸几乎是没有犹豫,便张开嘴安静的吃掉了那一勺粥。辞柏莫名有些突如其来的欣慰感,像是抱回来的流浪的小动物开始吃自己给的吃食了一般,接着喂他第二口。 檀戍吃到粥的那一刻,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软糯的煮开了花的米,醇香的鸡汤味道,和香菇的鲜融为一体,淡淡的药材味只给这碗粥添了特殊的香气。热乎乎的粥顺着隐隐作痛的肿胀喉管滑进胃里,空了多时的胃袋顿时舒服多了。一碗粥就着些清爽的菜吃完,只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檀戍这才想起来刚刚拉住她是想要道谢,这会儿他拽住辞柏的衣角,声音不再那样干涩了,只是仍有一点沙哑。“辞柏,谢谢你。” 小狐狸的嗓子怕是还伤着,沙哑的声音念出她的名字,有种难言的撩人。 她忍着自己想要伸手再捏捏他的耳朵的冲动,心神一动,回答道:“如果感谢我,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檀戍扑愣了一下,缓缓张口,没问是什么条件,只小声应了声:“好。” 辞柏压抑着小小的雀跃,声音却依然维持着平稳,说:“那,就让我每天都可以摸一摸你的尾巴。” 檀戍犹疑的张了张嘴,睫毛扑闪着颤了颤,最后点头答应了。 辞柏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想要立刻揉揉那条大尾巴的冲动,飞快地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你继续休息,等晚一些我再叫你。”说罢便快步走出门。 辞柏拍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怎么还有这样幼稚的时候。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情非常好,好得可以立刻去誊抄十份枯燥难辨的古药方。她转身到厨房里去盯着那份伤药,砂锅里的药液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蒸汽腾腾。 照顾檀戍睡下之后她就在想,若是檀戍无处可去,那就让他留在医谷,凡事还能搭把手,这里风景优美草木茂盛,冬日落雪,夏日蝉鸣,也是个风水上佳的好地方。若是他不想留下,虽然有些遗憾,那便给他些傍身的东西,随他去他想去的地方。她是把他带了出来,却也不想以这点来要挟他成为她的所有物。 把迷迷糊糊的狐狸叫起来喂了一回药,她便也吃了些点心,收拾出隔壁的偏房做休息处 。 檀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不知何种鸟呖呖的叫,婉转的唱腔充满自然的灵性,清脆得教人生不起半分厌烦。轻轻的脚步声从远及近,直到停在床边。 帘子发出簌簌声,带起一阵轻微的风。辞柏顿了一下,说道:“原来你已经醒了啊。” 檀戍有些迟缓的坐起身,辞柏伸手托着他的背使了些力,立起靠枕让他好坐得稳。 被褥上放上了一个托盘,辞柏边把它放平边说:“这是些易消化的蒸糕和温性的水果,还有一碗败火的金银花汤。不知道你具体的口味,不过就你身子的状况,不宜吃重油盐和过甜的东西,要是有什么想吃的,过几日我去给你带来,缓一缓再吃。” 檀戍大约明白辞柏对自己并无恶意,反倒是个善良的姑娘,只是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不知她想要什么,而他又能给什么。 他捻起一块热乎的蒸糕,鼻尖还能感受到一些散发的温热的水气,入口触感绵密,小米香糯枸杞微甜,不适的喉咙也能轻易咽下。 他安静的吃完一块蒸糕,撑起手动了动身子。辞柏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见状问道:“是坐得不舒服吗?” 说罢起身走过来。 檀戍觉得自己耳朵尖都烫了,脸上也泛起微红。她挽起帘子,好让空气更流通些,疑惑的问道:“脸怎么红了,是蒸糕太烫了吗?” 觉得好像不是,她又问:“是发热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檀戍不想她继续问下去,两指抓住她的衣服下摆轻轻扯了扯。未等辞柏说话,就听他平淡的说:“你坐在这。” 辞柏边顺着他的力与他同一边朝向坐在了床边。 坐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檀戍攥了攥手指,掀开一边被褥。辞柏不明所以,就感觉到一条白色大尾巴放在了她的腿上,带着被褥里的热乎气儿,像一条暖和的小被子。 辞柏惊喜的抬眼,看到狐狸神色如常的端起汤碗抿了一口,脸却是愈发的红了。辞柏抱起柔软却有点分量的毛尾巴,顺着白毛生长的方向的方向捋那些翘起来的部分。 辞柏正开心着,却听见碗磕在托盘上的声音,汤水撒出来了一些,狐狸做事一直都很安静,此时不知怎么的竟撒了汤。 檀戍紧了紧被汤汁打湿的手指,方才只想着如何让她满意了,却未想到自己的尾巴不曾清理过,可能有血,还可能沾着那些干了的污浊的液体,就这样放在人家腿上,怕是辞柏不想沾手也无法说。他一时羞耻得拿不住碗,内心深处也隐隐有些难过。 辞柏怀里一凉,抱着的毛尾巴突然抽走了,檀戍面上带着无措的神色:“抱歉...我忘记了,这尾巴上怕是不干净。” 白色的大尾巴搭在一旁,看起来有些不知往哪放才好。辞柏立刻探身把大尾巴抱回来,说话间隐隐有着笑意,“我昨天给你用清水擦过的,虽然不是顶干净,但是也没有其他东西在上面,” 她又摸了两把,檀戍从尾椎激起一道细小的酥麻感,直让他的手颤了颤,“若是你觉得不清洗不舒服,那便今日晚些去洗一洗。不过你身上的伤还没大好,只能冲洗,不能长时间泡在浴桶里。” 檀戍抿了抿唇,现下竟是没有感到一丝难堪,因为她平静的好像完全不介意她手上的尾巴沾过什么脏东西。辞柏继续自然的接话说:“且我是医者,哪会在意这个。对了,等你伤都好了之后,这后山有一眼温泉,四周也没有人的,我带你去怎么样?” 檀戍轻轻转过头,嘴里念道:“伤好了之后...” 辞柏悄悄看他的反应,好像只是顺嘴一提一样,说道:“对啊,那眼温泉温度正好,且可以帮助你恢复身体。” 辞柏看向自己的腿,大腿上的尾巴动了动,沉默了半晌“...好,我随你去。”檀戍应道。辞柏笑弯了眼睛,声音都清亮了些,她说:“那便约好了,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