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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若是平常,我定然不会做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儿。可是今日不同,我不得不遣了小鹃,独自一人留在屋里。

    这一切都太过蹊跷,曾经我以为是现实的成了梦,而我梦中的种种,却成了现实——他们却与我梦境中并无区别,除了装束已非弟子装,身形样貌却并未有何变化。

    大概是我一脸狐疑的模样有些可笑,大师兄见了,不禁莞尔,“许姑娘。”

    “大师兄,还是莫要同她说那些客套话了。”四师兄依然还是那样直来直去,开口便说,“许侍月,你做事总要小心一些啊,怎么还总是毛毛躁躁的,碰到那些个晦气的玩意儿。”

    他一番话说得我莫名其妙,劈头盖脸又是将我数落了一顿,我眨眨眼睛看向大师兄,又看向他。

    我并不知这其中过了多少年,也许百年,甚至千年也说不一定,可是即便如此,四师兄还是那个脾气暴躁的模样。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概讲得就是他这种人了。

    只见大师兄伸手按了四师兄欲要伸出来的手臂,温柔的同他摇摇头,“子世,稍安勿躁。”大师兄到也是一直未变,温文尔雅,通情达理。“许姑娘,子世的脾气是急了些,你莫要怪他。只是我同师弟二人并非歹人,此次遵师父之命下山办事,发现山下镇这一边妖气环绕,便插手管了个闲事。”

    我不知自己应是继续装聋作哑,还是现在就挑明种种。只是我吃了一堑此刻更是小心翼翼,连同他们二人,多少都有些怀疑起来。

    究竟这又是真,还是不过梦境。

    四师兄皱着眉头怀里抱着剑看向我,我看了他两眼,随后又看回大师兄。大师兄缓缓道来,“我们二人自华容而来,师从于那云梦大泽之主庆云君。”

    他好似故意提及那个名字,我垂着眼睛好似从未听过那名字一般。不知大师兄见我如此反应会是何种心情。他只是顿了顿,随后又开了口。

    “许姑娘一直昏睡了七天七夜,可否……有梦见什么异事?”大师兄轻声问。

    我装模作样想了想,随后摇头,“只是昏昏沉沉的,倒也没有梦见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儿。”

    “我就说这个丫头没心没肺!”四师兄小声嘀咕着,却一字不差传进我的耳朵。“枉费师父一片苦心——”

    我立马瞪了他一眼,他一见如此,也挑眉瞪回我。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凭什么对我总是如此不好。

    大师兄无奈,“无事便好,许是这乌飞兔走,时间久了……罢了,罢了,到也好。”他冲我又抿嘴笑了笑,似是安慰我一般。

    我又垂了眼,心里却有些怕,那梦中种种太过真实了,尤其我同冯临川相遇后,比如遭遇马车,又或者他同四师兄在娘娘庙前斗法,还有我同他成亲欢爱,甚至……那一晚。

    那一晚庆云君一身白衣洒落,那模样宛如烙印一般刻在我的记忆里。

    怎么能是虚妄?

    “两位道爷,听娘亲说我这是中了邪祟。”我装作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我可再也不想同那一双兄弟纠缠至今,这一世我只想清清白白安安静静过那舒坦日子。“不知这邪祟现在是否已除干净了?我还会不会遇见相同的事了?”

    我承认我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与那前世之时的许侍月完全不同。若是让我遇见了她那样的情景,我怎能忍气吞声那样窝囊的过一辈子?!更何况,我心里愤愤的想,那临川也好,皓阳也罢,一个自以为是,一个亦步亦趋,若是真心爱那上一世的许侍月,为何不早早打破头颅争个你死我活?

    大师兄认真审视我一番,见我面色无异,轻轻叹了口气。

    “邪祟已除,许姑娘不必担心。”他欲言又止,盯着我的脸扫了好几眼。

    我讷讷,“您这是还有话同我讲么?”

    他愣是盯得我心里直发毛,我生怕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他却摇摇头,唇畔挤出个笑来,“既然许姑娘已是无恙,我二人便要告辞了。”

    “别啊,您们两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这么简单就走了?”我一愣,连忙说,他们二人若是现在走了,那万一、万一冯临川又来找我怎么办?!更何况……更何况……我心里乱糟糟的,左右为难,不知道是否应该开口问上一句,那梦中的庆云君,此刻究竟如何了?

    我伸手想去扯大师兄的袖子,却只见四师兄上身一挡,便不动声色的将我隔在了一旁,他瞥了我一眼,冷冷说道,“小娘子自重。”随后他一甩大袖,伸手抓着大师兄的手肘,竟推门而去。

    这下换我心里来了气,我早就知道四师兄不喜我,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了还?!

    我刚要骂上他一句,却又苦于不能暴露,只得将口中那几欲脱口而出的脏话又吞回嘴里,心里默默咒他一辈子讨不着心仪的女元君。

    接下来这几日娘亲看得我可紧了,生怕我再次遇见什么邪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的符咒,竟是将我那闺阁外面贴了一满墙。我仔细看见过,那并非出自华容洞府之手,多半是近日来山下镇里聚集的假道士胡乱画的,我娘这人属于病急乱投医的典型,求神拜佛不嫌多的。

    小鹃成了我娘的眼线,许是那一日吓坏她了,这几天但凡我有出府的心思,她就各种威胁我要告我娘。给我气的,到底谁才是她的主人,小鹃却一本正经同我说那是为了我的好。

    我叹了口气,只得闷在屋里好似那闷罐的牛rou,都快被焖烂了。

    天气逐渐闷热了起来,傍晚我在小院里纳凉,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吃着果子,小鹃替我剥开果皮,随后又用冰块镇上。

    “小姐。”

    她同我聊着天,一边剥一边肆意妄为了起来。

    “说实话,您那几日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小鹃巴掌小脸上那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盯着我。

    我没来由的有些躁意,“怎么了?”

    小鹃皱着鼻子,“人家都不好意思说!”

    我一愣,“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快说,瞧你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再不说我可生气了。”

    “有时候……有时候……”她吞吞吐吐,还未开口,脸却红了大半。“有时候您那梦呓的声音可旖旎了,夫人听了,连连摇头说您是到了思春的年纪了。”

    这一下可好,我手中的扇子直接掉了地——“说什么呐!”纵然我这人没心没肺的,也受不住被人当面提及那种事儿啊。

    更何况……我连忙弯腰去捡扇子,“我哪有梦见什么了……”却是声音愈来愈小,我这话小鹃多半不信,毕竟连我自己都讲得毫无底气。

    “唉,小姐,小鹃是不懂那些事。只不过夫人多半当了真,这几日夫人找了好几个媒婆,都说要给小姐定亲事呢。”小鹃一边给我剥着果子,一边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真是的。”我皱眉,不过转瞬一想,若是遇见了合适的嫁了倒也无妨,反正只要断了那孽缘过上踏实日子,便足矣。

    “不过这几日小姐睡得安稳,想必是那仙人灵验,真的替小姐驱了邪祟。”小鹃连忙说。

    我却用扇子轻轻抵在鼻梁上,若有所思。不知怎地,我心里有些烦躁,仿佛即便是那冰镇果子也解不了我心里的暑意。

    诚然我再也未曾梦见过前世的事儿,会不会是因为我情缘以了,大师兄与四师兄下山除妖已成,我同那些孽缘便断了?

    只是……我抬眼看向天空的一轮明月,不知怎的,心里微微悸动起来。

    这市面上的话本里总有讲那三生三世情缘纠缠的;还有那官家小姐与梦中情郎共赴云雨,死而后生的感人炙——看话本的时候总觉得心生向往,然而真真正正落到自己头上,却才明白,那是苦大于乐的。

    我叹了口气,口中的冰果有些酸,于是吃到心里也是酸酸涩涩的。

    说什么不再纠缠,可是真的心里落下那么个影子,却总也跟那rou刺似的,拔不出去,越拔越疼了。

    我曾想到那梦里他如此热络的喊着侍月,并非是对我,而是对我前世那一女子,就莫名心里不舒服,惶惶然间,竟已是月上枝头了。

    他心里终究喜欢的、惦记的是他那飞升前的小嫂嫂,是他用一魂一魄造出来的非人非妖。

    而我这一世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那一人的转生罢了。

    “哼……”我把扇子往石桌上一拍,吓了小鹃一跳,连忙问,“小姐,你怎么了?”

    “无妨,回屋吧。”

    徒增烦恼罢了。

    我忽然想起来几日不曾看过那账本了,打算要小鹃把近日的账本给我抱过来。

    小鹃本想劝我休息,却迫于我的yin威跑去前院抱账本去,只留我一人在那小院中——一阵风来,微微有些凉意。

    墙外传来敲更人的声音,我拉了拉衣服,转身回屋,只见烛影飘摇,我连忙伸手去关窗。

    可是不知怎的,我却按捺不住想要去扫远处的屋顶,唯有一轮圆月,却再也不见那月白色的身影。

    我盯着那屋顶处,微微出了神。

    “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小鹃抱着一叠账本来了,见我站在窗前发呆,便轻声唤了我。

    我回头笑笑,心想我也真是的,那梦中的庆云君热爱扒墙头,总是默默无言站在那里望那许侍月,可是这都轮回转世了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又怎能还跟当年似的呢?

    我让小鹃把账本放下,便要她去睡了。

    我将烛火端来书案前,将窗掩上,任凭烛火将我的影子打在那上面。

    一页一页翻着,好似唯有如此,才能将曾经的那些回忆那个身影自心中抹去。

    我寻思这世间种种情爱繁乱可笑,然而最可笑的莫过于那还未曾见面便已惆怅南安相思成疾的,我不过是做了个七日之梦,梦里有那心仪之人同我苦恋一场,是真是假还未知晓,又怎么回事,我一人在这万籁俱寂夜深人静之时,也会心里好似被人挖了个窟窿似的,汩汩流血疼痛呢?

    我又不是那还魂于梅花庵观的杜丽娘,何谈同那素不相识之人的生死相许呢?

    不知过了多久,我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睡去了,只有窗外一轮高天孤月,遥不可及,却又独自清清冷冷,将月光洒彻人间。

    我悠悠缓缓的入了梦,梦里有人走向我——我大概是怨着他吧,怨他明明早就情根深种,却只是如同那高天孤月,独自一人苦苦守候千年。

    他走向我,伸手在我颈前挂了个坠子。

    我不解,便问那是何物,他却不再回答,转身便要离开。

    我急了,伸手一把抓着他。

    我在梦里质问他,问他为何永远只会苦苦等我待我却从来不肯主动。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站在那里。

    气得我想扒下他那冷漠的假象,便伸手去抱他拥他亲他吻他。

    我又有多想听他亲口叫我一声侍月儿,原来那白日的种种不过也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唯有梦里是真实的,是卸下伪装之后我的真心。

    我不知该如何唤他,是要叫他皓阳,还是叫他师父,可是那都不是属于这一世我的称呼,我心里烦躁,便揽着他的脖子说庆云君你明明都是个上仙了,怎么却还那样冥顽不灵。

    他闭上眼睛,好似我是只顽皮的泼猴,眉间微皱,伸手将我从他身上剥了下来。

    我偏不!

    我再次气鼓鼓的抱上他,踮起脚尖,主动去亲了他的双唇。我大概是真的不管不顾了,甚至用舌去撬他的牙齿,直到他对我束手无策,为难开了口,被我占据先机。

    我捧着他的脸,并不娴熟的同他接着吻。

    他那副冰凉凉的身子好似稍微活络了一些似的,只是双手依然垂着,不肯同我相拥。

    我微微放了他的唇,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你是宁死不屈了?”

    他双眼微垂,似是用默认当成对我的反馈。

    “好,好,好……”我气得连说了三个好字,心想我都如此放下身段了,你竟还不肯就范,那就莫怪我了。

    我一把抓起他的手,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我带领着探进我的衣领之中。

    他双眼之中闪过怔忪之色,我便瓮声瓮气的说,“当年是如何对许侍月的,你竟忘了是么?”

    窗被风带开了,月光洒在地上,是一片银白。

    我微微立起身子,伸手拉开胸前的束带,于是乎那一条纱裙便落了地。

    随后,我伸手将头上的钗子摘下,一头黑发随意洒落。

    我是铁了心了要睡他,便使尽浑身解数,化作一汪春水去迷惑他的心智。

    我寻思不带那样的,他明明想要,却又眼中哀伤得看着我。仿佛我只是套了许侍月的皮囊,他寻的人,却并非是我。

    我轻哼了一声,心想是我非我又如何,便低头握住了他的那活儿,弯下身子,将那玩意儿含在口中轻轻吸吮起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去推我的头。

    我不依他,用舌尖轻轻戏弄他的那地儿,我时不时抬头狡猾看着他,见他眯起眼睛,用双肘撑在地毯上。

    那玩意儿在我口中渐渐变大着,愈发膨胀热络了起来。

    我用手时不时taonong着那玩意儿的根部,只觉手中roubang越来越硬,越来越粗,便得意洋洋看他——

    他却低声开口,“别……”

    “你越说不要,我就偏偏非要。”

    我手里握着他的阳物,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

    “我并非那一世的侍月,就不配喜欢你了?”

    原来我心里的委屈在这,原来我那些种种不甘在这。明明我是那人转世,无意中窥探了他同那一世许侍月的种种回忆,心生羡慕之余,却又多少有些嫉妒。他百般温柔多情都给了那一世,而之于我,此时此刻的我,不过是一双陌生人罢了。

    最为熟悉,却也最为无关。

    我寻思这不过是梦罢了,梦里再如何放肆,只待梦醒了,便一切未曾发生过。

    于是我起身坐上他的身子,那坚硬烫热的玩意儿就此刺穿我的身子。他猛地去拉我的手,我却因那疼痛而哭了鼻子。

    我捶他,张口去咬他落在月光下的肩头,我说那些梦好可怕,可怕到让人不敢回望。

    他叹气说他又何尝想要如此,他咬牙说到,“侍月,我是为了你好。”

    我便骂他,骂他窝窝囊囊,骂他若是真的为了我好,就不该此生再见,不该让我梦到那些不该梦的,不该让我从此心里有了个念想,而后滋生发芽。

    我架着他的肩膀,自顾自笨拙得动着身子。

    可是我疼啊,疼得我好似身子被撕裂了似的。

    他迫不得已只能抱着我的腰,任凭我污了他的身子,还又邀他同我唇舌纠缠。

    我这样拧巴一个人,竟然吃起我上一世的醋了。我吸着鼻子同他说,“我可太笨了,也不会那些事儿,我、我只想……”我鼓了勇气,张口同他说那些不知羞耻的话。“我只想让你舒服一些……”

    可是那话说完,他却一把抱起我,俯身将我压在他身下。

    做梦可真好。

    我被他环在怀里,抬起我的一条腿,用力冲击着。

    我yin声不断,被他那冲击带得yin液翻流。

    我不得不去攀他的脖颈,用手抱着他才觉得温暖似的。

    我不停呓语,你别讨厌我,哪怕我跟她不一样,也别讨厌我……

    他却把头埋在我的肩窝里,冲击得愈发用力。

    我好似感觉到肩窝里湿湿的,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他好像哭了。

    可是待他再次抬头看我时,我却伸手去捂住他的眼睛,随后用手指把那些湿润的眼泪给抹掉。我说哪怕偶尔你会来看看我,我笑着看他,“我也希望你能是开开心心的。”

    ——“前世可太苦了,苦得我一想起来,就心里疼得难受。”我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捋着。“可是……我只是有些、有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即便如此也……已经很难过了——”我几乎快被他撞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然而我却依然努力讲着,“你……独自一人……守了那么久那么久……啊……啊……”

    只见他愈发得快了,忽而抓着我的腰,猛地cao弄了两下,我只觉一股热流自我甬道之中倾泻而出,大概是混了我体内的yin液,待他抽身之时,液体也随着流了出来。

    我捧起他的脸,轻声说。

    “你肯定比我更难过吧?”

    我只看见他双眼中一片哀伤,好似玻璃一般,轻轻一碰,便是一地支离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