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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章,开始虐攻

    “你是说,他流产了?!”左予琛难以置信地望着医生。

    “对,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有后背上的伤,他的身体本来就虚弱,你......”

    医生还在喋喋不休地教导着左予琛,他宛若犯了错的小孩般乖乖低着头挨骂,而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医生的话:“抱歉,我去看一看他。”

    病床上,许逸宁安静地打着点滴睡着觉,呼吸平稳,皮肤苍白到快要和床单融为一体。

    左予琛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心头一阵一阵地抽动着,他想着他们本来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宝宝,他也许很快就要做爸爸了,可是一切都被他自己给毁了。

    他禁不住低头吻了许逸宁,这个吻温柔而小心翼翼,带着些渴求与胆怯。似乎是他不舍地吻了太久,许逸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一看到他的脸,便奋力挣扎起来。

    “别怕,别怕。”担心他弄掉输液针,左予琛抬手强制地按住了他的手,自己最爱的人最怕的却是自己,左予琛觉得自己实在是可悲。

    许逸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死死地瞪着他,写满了憎恶与不甘:“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怀孕,我明明......”

    左予琛垂着眸不敢再看他,从他第一天和管家要避孕药时,管家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左予琛。左予琛听闻,赶紧要求管家把避孕药都换成维生素片再交给他。

    此刻事情败露,左予琛一阵心慌。看着他的表情,许逸宁心里明白了几分,再次奋力挣扎起来:“你滚,你滚啊!”

    不得已,左予琛只能再次按住了他,声音有些发哑,带着一丝祈求:“你别乱动,我这就走。”

    许逸宁将信将疑地放松了身体,左予琛果真乖乖松开了手,站起了身,退后了两步。

    “我走了。”左予琛不舍地望着他,似乎是想要听到哪怕一丝挽留,可许逸宁没有说话,依旧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的门“咔嗒”被带上,房间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许逸宁怔怔地望着房门的方向望了好久,只觉得自己特别累,从心底透出的疲倦,一点点倾袭着身体,他合上眼,再次沉沉睡去。

    待许逸宁醒来时,病房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支撑着坐起来,才发现床头柜上放着自己的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和一张支票。

    他抽出纸条,是熟悉的字迹:

    “文件我已经全部销毁了,没有备份,以后你自由了。支票你想填多少都可以,我已经签了名,虽然我知道,多少的补偿都远远不够。有空的话,回家来拿衣服吧,我会帮你整理好的。”

    许逸宁轻笑了声,将纸条和支票一起撕了个粉碎,换上床边用来换洗的衣服,而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出了门。

    他不会再回去了,那里不是他的家,那些也不是他的衣服。

    以后,自己就自由了,许逸宁站在医院大门外,阳光洒下,他的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可他却觉得格外幸福。

    掏出手机,许逸宁的手都有些颤抖,他犹豫了好久,终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父亲似乎在忙,过了很久才接通,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许逸宁再也忍不住了,带着哭腔道:“爸,我好想你......”

    “怎么了宁宁,爸爸刚刚在忙,你有什么事吗,你是不是哭了?”父亲连声关心道。

    “我没有。”许逸宁吸了吸鼻子,“我想去你的公司工作。”

    “好啊。”父亲的声音很是欣喜,“是不是找工作碰壁了?没关系的,回来吧,爸爸找人手把手带你,以后你再想出去闯也可以。”

    左予琛回到家时,家里的一片狼藉已被人打扫干净。他行尸走rou般上楼,走进卧室,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靠着墙边一点点滑坐到了地上。

    他想起最开始的那天,他把许逸宁绑在床头,用极其卑劣的方法逼迫他留在自己身边。那时候,左予琛想的是,也许在一起久了,他就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面对他的反抗时,左予琛又急又无奈,只会用最笨拙最强烈的方法逼他就范。他讨厌自己面对许逸宁时,总会想起多年前那个自卑的自己,于是一遍遍地践踏着他的自尊,却也把他越推越远。

    他太笨了,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喜欢了这么久,他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强大的占有欲驱使他一遍遍地做出过分的行为,每次看到许逸宁在哭时,他的心头也会痛,可是他更怕许逸宁会逃。

    然而最终,自己还是亲手放走了他。望着躺在血泊中的许逸宁,他终于明白了爱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舍不得放开许逸宁,可他更舍不得许逸宁痛苦。

    衣柜里整整齐齐地挂着两人的衣服,左予琛伸手将许逸宁的衣服抱在怀里,就好似他依旧在自己怀里一样。他突然痛恨自己家中的保姆太过尽责,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彻底抹去了许逸宁的气息。

    这张床是两人曾经一起缠绵过的,这个浴缸也是,书房也是,房子里到处都是他存在过的气息,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等到面庞有些发痒时,左予琛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以后,就要度过没有许逸宁的日子了,他不敢想以后。

    再次见到左予琛时,许逸宁一点也不惊讶。自己不过是回了老家,以他的本事,想找到自己,再容易不过。

    眼前的人憔悴了不少,眼眶深深地凹陷着,下巴上胡子拉碴,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可许逸宁却意气风发了不少,整个人的精神都比从前好了太多,甚至还吃胖了些。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最后,左予琛有些尴尬地轻轻笑了笑:“我......很想你。”

    “嗯。”许逸宁淡淡应了声,语气疏离,仿佛眼前只是个陌生人。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虽然在左予琛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他心头一阵抽动。左予琛禁不住上前两步,好想再抱一抱他。

    可许逸宁本能地后退了两步,眸中闪过一丝惊恐,警惕地望着他。左予琛赶紧停住了脚步,声音里带着祈求:“我可不可以,抱抱你,就一下。”

    “不可以。”许逸宁的声音很坚决。

    左予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站在小少爷面前感到自卑的男孩。他拮据地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尊严告诉他自己该走了,可情感却让他舍不得再次离开眼前的人,他试探着问道:“你饿吗,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好不好?”

    “我约了人了。”许逸宁冷冷道。

    左予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拼命在脑中搜刮着词汇,试图再说些什么,可很快,有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站在了许逸宁的身后。

    “逸宁,你朋友吗?”来人身着一身西装,看着约莫三十出头,他上前熟练地揽住了许逸宁的肩,上下打量了一番左予琛,似乎有些嫌弃他的不修边幅。

    “不是。”许逸宁抬头冲他笑了笑,那是左予琛从未见过的笑容,而后转过身迈开了步伐,“走吧,我饿了。”

    左予琛就这样被撇在了原地,他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甚至还有些般配。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心头的猛兽又在咆哮抓狂了,他攥紧了双手,却依旧无法克制。

    “是去上次那家餐厅,还是去隔壁新开的?”陆一瑞边开着车边问道。

    “都可以。”许逸宁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刚刚那人,你们很熟悉吗,怎么感觉你一下子就没了状态。”陆一瑞试探着问道。

    “不熟。”许逸宁后仰着,将身体贴紧了副驾驶座,而后扭过头来看着他,“而且,和你有关系吗?”

    陆一瑞怔了片刻,也是,他只不过是被上司安排着帮许逸宁熟悉公司事务的人而已,哪有资格过问他的私生活。陆一瑞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以后,”许逸宁收回目光,直视前方道,“也不要再搭我的肩了。”

    车里的气氛霎时降到了冰点,陆一瑞沉默地开着车。等待红灯时,许逸宁百无聊赖地倚着车门,突然,车外爆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响。

    他被吓得周身一颤,匆匆降下了车窗,朝后方的声响发源地看去。

    不远处似乎是出了车祸,人群已经渐渐围了上来,他心底一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长了脖子仔细辨认着,其中一辆车,似乎有些熟悉。

    不,是太熟悉了。

    不顾陆一瑞的询问,许逸宁打开车门便匆匆朝出事点跑去。救护车已经到了,躺在担架上一身鲜血淋漓的,正是左予琛。

    他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却被医生拦了下来,问他是伤者的什么人。

    许逸宁站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救护车开走。

    他巴不得左予琛去死。只是,千万不要在自己面前。

    左予琛醒来时,看到床边熟悉的身影,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激动地伸手就要去握他的手。许逸宁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看见他受伤的眼神后,还是一点点地放了回去,乖乖让他握着,身体却有些僵硬。

    幸亏有了安全气囊的保护,虽然出血有些严重,但并没有太多大碍,得知这个消息时,许逸宁的心里五味杂陈。

    “你饿吗。”最终,还是许逸宁打破了沉默。

    左予琛点点头,见他欲起身取粥时,又使劲握着他的手不让他走,然后摇了摇头。

    许逸宁轻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又坐了下来。左予琛的目光从醒来起就一直锁定在他身上,像是孩童在看自己最挚爱的玩具一般,一刻都不舍得浪费。

    “你好好休息吧。”两人沉默着僵持了几分钟后,许逸宁再次开口道,“既然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走了。”

    语罢,便强硬地掰开他的手,站起了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有一瞬间,左予琛真的很想冲过去抱着他不让他走,可他最终还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双手摩挲着,感受着许逸宁刚刚留下的温度。

    许逸宁这天醒得很早,在公司附近租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不免显得有些空旷。

    他起身熟练地坐着早饭,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安静地啃完了三明治后,时间还早。不如晨练散散心吧,他这么想着,推开了门。

    刚刚推开门,便见到门边有个人靠墙坐着睡着了。

    “疯了吧......”许逸宁弯腰搀扶起左予琛,有些吃力地把他带回了屋子里。

    “唔......”被扔在沙发上的左予琛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逸宁居高临下地质问着他。

    “我很想你......”左予琛的声音很是沙哑。

    “可我不想你。”许逸宁走向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袋吐司,又回到了客厅,摔到了左予琛身上,“吃完赶紧滚吧,我还要上班。”

    “嘶......”左予琛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点疼......”

    许逸宁这才想起来他还是个伤者,一丝愧疚涌上了心头,又迅速被压了下去。他实在是拿面前这个无赖没有办法,也懒得再去想办法,干脆径直走向了门口,打开门,回头看了他一眼:“喜欢待在这是吧,那就待着吧,我上班去了。”语罢,“轰”的一声关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实在太响,整个屋子似乎都随之颤了一下,左予琛瘫倒在沙发上,勉强地抽出一片吐司咬了一口,冰凉凉的。

    左予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睁开眼时,身下是柔软的大床,他挣扎着欲起身,却发现双手被铐在床头动弹不得。

    “咔嗒”一声,门开了,许逸宁笑着走了进来,轻蔑地上下扫视了他一转,开口道:“怎么样,这个滋味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