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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尊称为“棋圣”,是曣国国宝级的人物。 除了精于棋道,出身于诗书大家的吴伯平也学富五车,且极有政治头脑,因此在太子六岁那年便被皇上请进宫来任太子的太傅,一直至今。 太子聪敏好学,又善于钻研,所以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是最让吴伯平感到自豪和欣慰的一件事。 以前,吴伯平每日都会进宫给太子进行两至三个时辰的讲学,讲学的内容从诗书、政见、棋艺、绘画到处世哲学等无一不涉。自两年前得过一场重病后,年事已高的他就改为每五天进宫给太子讲学一次了。 也就是两年前,吴伯平发现太子的棋艺已在他之上。这个发现让他热泪盈眶。 今天,吴伯平知道这也许是自己与太子的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他想和他再下一盘棋。 太子赵聿梁虽然疼惜老师的身体,但也晓得老师的用意,便点头道:“好。” 吴伯平于是摒退周围的人,与赵聿梁端坐在棋盘前开始博弈。 两人皆是棋盘圣手,一进一退之间的精彩、激烈可想而知。 到了后半盘时,吴伯平渐渐处于下风。期间虽然赵聿梁有意让他两子,他自己也全力挽救,但终究还是回天无力,败给了赵聿梁。 “殿下之棋艺已在臣之上,臣老怀甚慰也!”吴伯平抚须笑道。由于身体太弱,吴伯平才将此话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赵聿梁忙起身扶他于罗汉床躺下,温声道:“太傅是身体弱的缘故,并非学生棋艺过人。” 吴伯平摆手道:“殿下的实力臣是知道的,殿下不必自谦。”又说:“棋如人生,一子错则满盘皆落索,殿下是未来的国君,日后每下一步棋也请千万考虑周全,不可给人可乘之机。” 赵聿梁点头。 “不过,”吴伯平又马上说:“殿下对今上还是得有些不同,尤其在眼下的局势之下。” 说完便目光炯炯地望向赵聿梁。 赵聿梁懂他的意思,道:“学生省得。” “先皇年轻时脾气颇为暴烈,但年老时却变得十分的温良、虔诚,所以在位的后十年深得百姓的爱戴。”吴伯平望着赵聿梁说。顿了顿,他又说:“你有许多地方像先皇。” 赵聿梁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今上的心思……难以捉摸,这也是臣最放心不下殿下的地方。”吴伯平拉着赵聿梁的手低声道。 外人也许不知,但吴伯平很清楚——今上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有时十分紧张。 有言道“比皇宫更危险的是东宫,比皇帝更难当的是太子”,赵聿梁的处境吴伯平是最清楚的,所以他才那么的忧心。 赵聿梁拍了拍吴伯平的手背,起身道:“学生清楚自己的处境,以后的每一步皆会三思而后行的,请太傅莫要过于忧心。” 吴伯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哈哈大笑道:“是啊,臣还老当殿下是当年那个六岁的小童,臣知罪。” 太子今年十九岁了,两年前已开始协助皇上处理政事,人们称其“行事稳重,智识过人,又通权达变,是圣君之材。”太子年纪轻轻已能做到这样,他确实是应该宽心些的。 然而,他始终还是不能宽心,毕竟,皇上并不止一个儿子,而且那几个皇子也十分之优秀。 如此想着,吴伯平又不禁有几分心忧。心头一忧,气就有些上不来,吴伯平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赵聿梁见状忙上前去轻拍他的背部。 吴伯平看了看自己吐在手帕里的血,心头忽然无比的哀痛。 他并不怕死,他只是遗憾,遗憾自己不能再继续辅佐太子了。 “殿下,以后的路……就请你……多加小心了。”吴伯平望着赵聿梁清俊的脸语重心长地说。 太子这张脸长得实在是好看,难怪每当上朝时文武百官都忍不住朝他一看再看。 不过太子本人似乎并不以为然,所以总能淡定处之,仿佛别人看的并不是自己一样。 “学生谨遵太傅的教诲。” “那么,臣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臣……很幸运,曾培养过殿下。” 赵聿梁忽然百感交集,双眼便忍不住盈满了泪水,他在吴伯平的床前蹲下,紧握着吴伯平干瘦的手说:“太傅保重,学生明日会再来看你。” 吴伯平笑着说:“好。” 赵聿梁起身朝他行礼。 当赵聿梁快要走到门口时吴伯平望着他的背影说:“殿下,你有时喜欢走险棋,这一点……希望以后能有所克制。” 赵聿梁回头感激地朝吴伯平点头道:“学生记下了。” 出了吴府,上得马车,赵聿梁忽然泪如雨下。 第五章 在所难免 天全黑之后赵聿梁才回到东宫。赵聿梁的近侍官林帧立即着人去通知司馔部的人将太子的晚膳端来。 晚膳是先前就做好了的,所以当司馔部的人收到通知后只需将饭菜加热一下即可。 由于楚湘的脚被开水烫伤,所以今晚是不能亲自去侍候太子用膳的了,于是她对莹愫说:“今晚你代我去吧,反正有文竹在一旁帮着,你又是个做事细心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莹愫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忙推辞道:“我从未侍候过殿下用膳,怕是做不好。” 其实她是不想去,不想在事情尚未有眉目之前就与他认识,她知道那是对她极其不利的。况且,她听人说太子性情多变、难以捉摸,她可不想动辄得咎。 “也就是将饭菜摆好之后顺便将每样食品都尝一小口而已,一点都不难。”文竹在一旁笑着接话道。 莹愫还是连连摇头,一幅避之不及的模样。 “我倒不知你还有这么胆小的一面。”楚湘叹气道,似乎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再勉强。 正好林帧前来问晚膳是否准备好,楚湘便跟他讲了自己脚受伤的事。 林帧微微颌首,见旁边站着莹愫,便说:“让她去吧。” 莹愫忙说:“我……我……害怕。” 林帧顿时哭笑不得。但念及莹愫才刚来不久,且担心由于她的太过害怕而在殿下跟前出丑惹殿下不快,便不再强求,遂对楚湘说:“我来替你就是。”说罢就帮着文竹将饭菜端走了。 莹愫大松一口气。 待林帧和文竹走远后楚湘才对莹愫说:“幸亏林公公待下宽仁,不然你就是怕也得去了。” 莹愫不敢说话,在心里暗暗叫苦。 人在深宫,好多事情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