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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了寝床那里,正将阿房刚刚铺好的被褥全部都拽了下来,不但如此,还疯了似的拿在手里一阵乱抖…… “张大人?”阿房目瞪口呆。 而楚非绯则呆呆地看着长几:“张守逸,我觉得你要找的东西,大概在这里……” 长几上,那瓶之前张守逸特意调制出来的,颜色很好看的细颈瓶上,不知何时爬了条银色的东西,不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团光影,却看不清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楚非绯话音未落,张守逸已经窜了过来,哈了一声,伸手将那细颈瓶上的东西拎了起来,不过那东西似乎喝得正欢,就算被拎起来也没松爪子,那瓶莹蓝色的液体,像是被一团荧光黏住,诡异地悬在空中,然后rou眼可见地减少。 不多时,细瓶终于瓶空,铛的一声掉在了几上。张守逸将手里那团荧光捧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叹了一声:“你也不怕撑死。” 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银色的袋子,那袋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制成,上面能看到隐隐的鳞纹,随着角度的变换,那袋子上竟似乎闪动着七彩的流光。 张守逸张开袋子,将手里的那团裹在光晕里的东西放进了袋子,然后系上袋口,递给了楚非绯:“你随身带着吧,跟了你才没几天,如今都……”张守逸无限唏嘘地摇摇头。 楚非绯愣愣地接了过来:“这是灵儿?” “嗯,看样子化形也用不了多久了。”张守逸袖着手,看着阿房帮楚非绯将那袋子系到了腰上,那袋子本就精巧好看,此时挂在腰上,就像一个精致的熏囊。张守逸诡异地觉得自己似乎尝到了父亲嫁女的滋味,他嫌弃了这么些年的臭虫子,终于送出去了,然而此刻他却心里满满都是失落。 “它到底是什么?”楚非绯摸着那微凉的熏囊,虽然灵儿一直在脑海中和她对话,但是她一直将它当做花精,那一夜回来后,灵儿就没再联系过她,她还以为那花精已经回了御花园,没想到竟然一直跟着她,而且看样子,好像不太像什么花精,仔细想想刚才那团光晕,倒似乎更像是条…… 张守逸知道楚非绯那怕虫子的臭脾性,担心她想明白了,拒绝带着灵儿,连忙道:“等它这次睡醒了,你就知道了,放心吧,你带着它对你只有好处。” 楚非绯想起当时脑海中那软软的童音,确实也是比较可爱,便不去深想,转而问道:“对了,太极宫那里现在怎么样?” 张守逸嘴角翘了翘:“戒备森严,大人要是想再人不知鬼不觉地溜去太极宫,怕是不行了。” 楚非绯皱皱眉:“哼,大不了就明着去,我去找皇帝要手谕去。” 张守逸嘿嘿一笑:“皇帝现在大概没空见你,紫宸殿此时估计已经炸锅了吧。” (。) ☆、第六百四十章 紫宸殿 紫宸殿中, 皇帝高坐在御座之上,即便有龙冠上的玉串遮面,也掩不住他满面的怒容,他的一只手撑在膝上,倾身向前,露在龙袍之外的一小段手背上,隐隐可以看到一枚铜钱大小的红斑。 大殿的御阶下,跪着数个文武大臣,为首的是兵部尚书曹慎,后面跟跪着的,是几个在京的武将,俱是垂头屏息,一脸惶恐。 “回皇上,庆州,荆州的告急折子,前几天就呈上了,还有兵部转呈的加急军情急报,也是一收到就呈给了御书房。”兵部尚书额头冷汗,以头叩地不敢抬头。 如今匪乱已经蔓延了大半个天佑,而一向勤政的皇上这几天却不知为何,不但对紧急军情不闻不问,就连亲信大臣们的求见也统统挡了驾。众位文武大臣心里都是有些打鼓,不知道这内宫之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毕竟上一场宫廷喋血也不过就是七八年前的事,当今皇上的血腥无情的手段,大家还记忆尤新,再加上皇帝本身又是个疑心极重的,因此就算是和皇帝走得近的亲信大臣,在这个时刻也不敢贸然闯宫,生怕被皇帝一个忌讳,就将性命搭了进去。 皇帝休朝这几天里,所有朝臣的眼睛都盯着两个人,一个是相国府的夏相国,一个就是亲王府的六王爷。两个人的府门前,求见的车马总是能排出两条街去。然而这两个人这几天也是闭门谢客,谁都不见,让一众文武大臣真是心中忐忑,寝食难安。 上面皇帝震怒,曹慎此时也是心中叫苦,他没求见吗?休朝这几天,他天天去承明殿外面站班,可是哪一次让他进去了?可是这话他却不能在大殿上说的,只能暗暗祝告神佛保佑,若是皇帝要找替罪羊,可千万别找到他的头上。 这时站在御座旁的四喜淡淡地瞟了曹慎一眼,俯身靠近皇帝刚要说话,却被皇帝脸色阴沉地抬手止住。 四喜面色不变地直起腰,原样站好。 那些折子,他可是都按规矩呈给皇上的,只是军情急报那一天,皇上的心思根本不在政务上,后来又出了急疹,再后来是方雪晴和邵非绯那档子事…… 太极宫回来后,皇上将自己关在宫里,谁都不见,要不是方雪晴担心皇上,强行闯了进去,恐怕不知道要多久才有人发现皇上早就因为疹子恶化,昏在了寝宫里。 皇上昏了两天,如今才算是刚好了一点,就心急着上朝,谁知等着他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 四喜心里暗暗摇头,看着前方那个削瘦的身影,心里浮起一层怜悯。 “匪军们,打的谁的旗号?”皇帝咬着牙揉了揉眉心,身上的疹子又开始暗暗发痒,但是文武百官面前,他又不能不顾仪态,真是内外煎熬,连昔日里寒凉的眸子也带了一片血色。 “各地的匪军,都打着各自的旗帜,倒是没有统一的领袖。”曹慎连忙答道。 “没有统一的旗帜?那便是散兵游勇,这样的匪贼,朕的州军也打不过?”皇帝压着怒气道。 曹慎没敢回答,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几个武将,一个个只会将头埋得更低,根本指望不上,曹慎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御阶下的吴义。 吴义接到了曹大人的讯号,略一思索,回身道:“启禀皇上,这一次匪类进攻州府能够得逞,主要原因还是占了先机,而咱们的天佑的规矩,各州之间要互相派兵增援,必须要有皇上的谕旨……” 言下之意,还是因为朕贻误了战机?皇帝冷冷地盯着吴义。 吴义眼也不眨地不卑不亢地回视。 皇帝无力地摆了摆手,吴义一向爽直,有一说一,他也不是不知道,只能心里默默地叹息一声,算了朕不和这个武夫计较…… 皇帝看了看满朝低着头装死的百官,心里渐渐泛起一阵冰寒,如此紧急军情,就算朕失误耽搁了,难道这些个老臣也不知道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