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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年了,我也不想再提从前了,你只是我老师,也只能是老师了。” 叶明熙的眸子暗了暗,“好了,我们还是接着聊讲座主题的问题,你既然觉得红楼这个主题不好,那你有什么别的建议。” “老师,聊诗歌吧。”齐悦顺着眉,竟有几分学生时代的乖巧文静,“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谁,再想个噱头,应该算是雅俗共赏了。” “爱尔兰的叶芝?”叶明熙笑了笑,“我知道你有个性,喜欢的都是那些灵魂的东西,尤其是那首。” “那是叶芝给毛特·冈妮的,虽然我对于他向冈妮女儿求婚的行为哭笑不得,但我真的很喜欢这首诗。”齐悦慢慢喝了口汤,轻轻念了出来。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d grace,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ging face;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叶明熙沉默不语,他当然明白齐悦想说什么,她爱得从来不是一张皮囊或者任何附属的东西,自始至终她爱得都是那个虔诚的灵魂。 可偏偏,自己辜负了她。 齐悦念了一段,又笑,“跑题了,我倒是觉得冠个「教你如何优雅地写情书」这样的话题很吸引那帮学生的眼球呢。” “小悦,你有学生喜欢你吗?”叶明熙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那儿的神采只有提及学生时才有,她是真的热爱这个职业,不论是为了什么。 齐悦愣了愣,“刚开始工作的时候,还有学生起哄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呢。我当时管学生管的很严,后来就没有这种事了。” 叶明熙几乎没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设想以她当时的状态,是怎么叫管的很严。他看着齐悦,“双休天出去吗?” “不出去。”齐悦顿了顿,“最近已经是期末了,我在给几个学生突击强化一下。现在的几个男生实在是语文太差了。” “你对他们太严苛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优秀。”叶明熙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浮起浅浅的笑意,“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没有位置了,我那时也起了考考新生的心思,没想到遇上了一个这么厉害的。” 齐悦不知该笑好还是该做什么表情,“是,你那时候真的很好看。我到现在都记得,老师,听你上课简直是种享受。” 叶明熙笑,“我现在是老了,比不上二十七的时候。还记得我下课后就问了别的老师,才知道我们那个文科状元就是你,而且据说分数远远高于历届文科状元。” “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谁还记得。”齐悦笑,“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 叶明熙看着刚挑起的话题又被她轻易灭掉,突然明白那时候她天天找话题同他搭话是多辛苦。那种煞费苦心偏偏装作若无其事的感觉他也都一一尝遍了。 叶明熙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问过章敏你下午没课,我们去礼堂讨论一下细节然后就找找资料。” 齐悦沉默了一会,“下午还有一个班的卷子要批,我觉得其实你也不需要我——” “我等你批完,就在办公室等。”叶明熙笑,“我知道这学校待遇很好,老师都有独立的办公室。” 齐悦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随你。” 两人下了楼,齐悦刚要结账,叶明熙就按住了她的手,“我来吧,哪有让你请客的道理。”齐悦抽回了手,摇摇头,“我办了卡,还能有积分。这么久没见我请你一顿也没什么。” 叶明熙眼神暗了暗,“改天我再请你吧。” 齐悦没有应,结了账就走出大门。叶明熙跟上去替她拉开车门,齐悦微微点头,算是致谢。叶明熙对于她的礼貌生疏也没再多提,两个人就一路沉默地开回了学校。 停好了车,齐悦就回了办公室,这会是午自修,整个学校异常安静,静思楼是老师的办公楼,所有办公室都在这,这会班主任都在教室,任课老师又把办公室窗帘拉得紧紧,显然都在午睡。叶明熙跟着齐悦上了三楼,进了她的办公室。 齐悦拎起热水壶,发现没水了,有些歉意地抬眸,“没水了,我去倒点,你坐会吧。” “不用了,我就坐会。”叶明熙笑,“你改卷子吧,我随便看看就好。” 齐悦点了点头,指了指右边靠着墙的书架,“我那边是书架,你要无聊就看会书吧,就怕你都看过了。” 说完,就坐下翻开卷子,低头细细批改。 叶明熙随手从她的书架抽出一本,墨绿色的书脊——,他翻开扉页,有着几行字,送给最亲爱的齐老师,希望你能遇上一个目送你而你能回头的人。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用追。” 齐悦用黑色的签字笔划出了这一段,在下面的空白写着,我也遇到过一个人,我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但他告诉我,你已经失去资格再去追。 叶明熙再翻了几页,就发现有一篇的角微微折起,显然被主人频繁地翻开。 “二十岁之前相信的很多东西,后来一件一件变成不相信。 曾经相信过爱情,后来知道,原来爱情必须转化为亲情才可能持久,但是转化为亲情的爱情,犹如化入杯水中的冰块──它还是冰块吗? 曾经相信过海枯石烂作为永恒不灭的表征,后来知道,原来海其实很容易枯,石,原来很容易烂。雨水,很可能不再来,沧海,不会再成桑田。原来,自己脚下所踩的地球,很容易被毁灭。海枯石烂的永恒,原来不存在。” 叶明熙落入眼帘的是这段,但齐悦划得却不是这几句,她划得很用力,却又很工整。 “譬如爱情总是幻灭的多,但是萤火虫在夜里发光从来就不是为了保持光。譬如海枯石烂的永恒也许不存在,但是如果一粒沙里有一个无穷的宇宙,一剎那里想必也有一个不变不移的时间。” 叶明熙不知道齐悦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这样的文字,齐悦在下面依旧有一小段阅后感,叶明熙是知道齐悦这个习惯的,她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