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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懵。但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了。 “殿下……” 流光懒散地靠着榻,哪里还要之前的扶风弱柳相,她语气有些嚣张地说:“你不同意。” 神秀有点为难,出家之人与未婚女子搽药,怎么也不适合。 但是此时此刻,他心里即使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一想起小黑。却又不能不答应。 过了一会儿,似是捻花一笑般地悟了。他施然道:“神秀并无此意。”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是见他同意了。流光还是很高兴。 “那神秀大师是答应了?”她忍不住再次问了一遍。 神秀一副高深莫测,仿佛是从西天而来的佛,他淡然如一树菩提迎风微扬。“是的,殿下。” 流光觉得自己的喜色在脸上表现得太过彻底了,便也学着他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那么从每天开始吧!亥时之前来,我等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神秀总觉得她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但又好像曾经见过很多次一样熟悉,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应对办法。 神秀还惦记着小黑,于是很快就告辞了。流光知道那条蛇还是很让他看重的,也就没有继续扯话题了。反正现在的他也记不住她的脸。只能深谋远虑。 但是神秀离开后,她才记起一件事,恨不得打死自己。看着搁在旁边的檀香盒子,这么好送出去的机会又被她白白浪费了。 不过,今天晚上还真是不适合送礼物给他。这显得她是有计而来的,就好像给她一种直接女票他的感觉。虽然事实如此。 神秀一手提灯笼,一手提笼子。走在路上想的却是谨王殿下——流光。那张脸就像是沙滩上飞快滚过的潮水一样,慢慢地他就忘了那张脸。 但是他还是有一种清秀的感觉,仿佛这就是她。 心里也有一把声音流过,舒坦。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感受是什么,即使是对自己仍然记不得的流光,还是有点动心。 夜色清朗,但他的脸阴晴不定,缓了缓,他口齿微动,一声声佛偈无声流出。 原本在笼子里动来动去的小黑,也感觉到了主人的烦心,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流光一直在想该如何让神秀记住自己的脸却一直不得法门。她如此一天起码有九个小时是在神秀面前晃悠的,但是神秀该忘了还是忘。跟从前一样,第二天又会忘记。 这个面盲症简直就是没有救了。 小黑咬过是没有毒的,要是有毒,这个崇恩寺现在也不会这么太平了。但是流光还是假借着涂药的名头让神秀过了。抱着一分希望也不错过的心理。 神秀跟平常一样拿着淡绿色的药往流光的伤口上抹。虽然是小腿被咬了,但是流光却说的是手。她觉得神秀应该接受不了涂小腿吧,毕竟哪里对于古代女人比较私密。虽然手也一样,但是总觉得更胜一筹。 其实在神秀眼里都一样。他此生早已立志献身于佛。世俗女子对他来说,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种人。即使他对流光有些好奇,但也便不是出于爱情上的。反而是有些寻求朋友一样。 流光有时新奇的见解让他恍然大悟,对于佛学上有一种顿悟之感。让他忍不住引为知己。 流光是绝对没有想到神秀有这种想法的。 流光看着他修指上尚残余的淡绿色膏药,从腰间解下丝帕赠给神秀。 “那这个擦擦手吧!” 神秀回头看她,清秀的脸上并没有矫情的羞涩,而是相当的直接,就好像从来没有把他当做男人来看。 神秀默了一下,接过丝帕抹去手里的膏药。这样也好,一直以来他都希望有一个朋友。不知道他们这样是否可以称之为朋友。 流光按捺住原主心中对神秀的狂恋,微笑着说:“今天不谈佛了吧!” 神秀有些错愕,不由问道:“为何?” 流光挑眉,灵动如山间一道银瀑,神思飞动。“下棋如何?好久没有下棋了。” 神秀道:“未尝不可。”说起棋来,他也是此中高手。从前一直与师傅共奕,但自从他圆寂后,再也不曾沾过棋子,尔来一年矣。 听到他这么说,流光但笑不语。只有心腹宫女拿出棋盘来摆上。 这个下午便在下棋中度过。闲敲棋子落灯花,但客人与她意兴共发。 说起来,流光对这次的任务有点绝望。任务给她的设定是——缠人女王爷。但也只是前期比较缠人。但就算她缠了这么久,要脸也好不要脸也罢,买萌也好文雅也罢。神秀就是记不住她。 但是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起码现在的神秀虽然还是记不住她的脸,但还是把她——流光当做难得的知己来看待。这样看来,还是达到了一些目的的。 皇后催了几次,甚至皇帝也派人也催。流光有点顶不住压力了,毕竟在崇恩寺也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了。祈福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她是这么也用不了这个借口继续留下来。唯有先回宫,再从长计划了。 本来是准备在今天离开的,可惜一场大雨从天而降,阻断了他们的路。便只好再住一晚了。 雨下了一天,檐廊的花被雨浇得狼狈,流光却闻到了一股清新的味道。她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芭蕉树边,白色的伞滚下一颗颗雨珠。这时的雨已经慢慢地小了下来。 她抬头,还是有细密的雨丝飘入了睫毛里,眼睛里好像也有了液体。 她看着临窗的那人,身如菩提树,周身笼着静寂之气。 手里提着笔,一手翻书。 坐姿端庄,眉目深锁。 连抄佛经都可以有这么好看的样子。她在楼下痴痴地望着,一点也没有打扰他的想法。 如果时间可以一直停止在这刻,就算沧海桑田也不可以忘记。 风突然大了,香气袭人。油纸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风卷走了,她冒着雨跑到廊下。 唇边含笑。也觉得自己有点傻气,居然在这里偷窥这么久。就算是离开,过不了多久,她也是要回来的。 她转身,走得义无反顾。 第二天,九十九阶阶梯前送行。 意外地没有看见神秀,而是由长老送行。 流光问道:“神秀大师,没有来?” 长老遗憾地说道:“住持昨夜受了风寒,似乎很重。早上被灵法发现了。所以不能前来送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风寒。最近天气乍暖还寒,神秀为事刻苦,应该又是熬夜抄经文给弄的吧! 流光是很想去看上一眼,但是现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作为一个未婚女子也不太好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她还是要在意流光的闺名。虽然她也没有什么闺名可言的。 流光顿了顿说:“请了医师吗?” 长老还以为自己听错话了,但看流光面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