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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早日重振观蓬莱。 只是… 殊不知她这祈愿何时才能回来还愿。 自那场雪后,天气连着阴了好几天日,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冻的人影瑟缩。 这日,天色尚早,封沐影回来后似乎一直心绪不定,用过晚饭后,便兀自坐在矮桌前皱着眉练字,但总是练到一半就得换纸重写。 “殿下若是心中有事,便不要练了,同张mama聊聊天也好啊。” 正在旁边给他磨墨的言诺说了一句后,就不在多言,她了解自己主子的性子,说多了,反而令他不喜。 “殿下,东西奴才给您找到了。” 正这时,阿进的声音从外传来,封沐影将手中的狼毫放到笔洗边。 不一会儿,言诺拿着一个淡青色的瓷瓶走了进来。 灵染正被紫桑逼着玩儿布袋球,一个扔一个接,无聊至极,可是她还不得不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来。 她稍微停一下,紫桑就在前面催催催。 灵染正想着如何把布袋球扔到紫桑脸上不会收到责罚时,突然瞥见封沐影朝她招手,灵染松了口气,忙颠颠的跑了过去。 “七殿下,您叫染儿?” “嗯,让我看看你额头上的伤。” 封沐影的声音很好听,配着那股扑面而来的药香,有种冬日清晨,空气突然纳入鼻喉的清冽之感。 灵染就着跪坐在他旁边,只见封沐影拿出一块纱布,将那青瓷中的乳白色液体倒了些在上面。 “……七殿下,这,这是?” 灵染往后退了退,这药她当然认识,清萝膏,祛疤和愈合效果极快极好,但涂抹时候会将周围腐rou药腌,伴随而来的是烈日灼心般的疼痛。 “忍一下,不然伤口好不了。” 封沐影胳膊长手长,一把将往后缩的灵染提到面前。 “嘶…” 痛意从额前传到后脑勺,又从后脑勺传到全身,灵染特别想在对方光洁俊美的脸上留下几道不太美观的爪痕。 知不知道,真的好疼啊。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只是奈何胳膊太短,挠了几下后,发现对方丝毫不惧,还不动声色的往前凑了凑脸。 这个死对头,小小年纪就学会挑衅了? 灵染气的鼓着嘴,闹了半天,直把封沐影的衣袖都揉皱了,额上的灼烧感才退下去一些,那药膏慢慢变得清凉起来。 “道士剑上沾了狗血和污物,每两日就要上一次药,待把腐rou烂尽,我会给你上另一种药,那个就没这么疼了。” 旁边的言诺上前要帮封沐影接过手里的纱布,却被对方冷冷的眼神扫了回去。 灵染眼角噙着泪,头上又被包了一圈,看起来委屈巴巴的,但可能是因为自己亲手包扎的缘故,所以封沐影觉得包特别满意。 忽然前面来人说,有位姓韩的先生冒烟雪来拜访,封沐影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灵染,拿起言诺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便起身跟着走了。 言诺、红毓跟着去了前面,其余人只坐在外间聊着寻常家话,灵染搜遍脑中,也不知这位姓韩的先生从何而来,一不小心被张mama抓住,拉到怀里抱起来。 张mama年纪大了,总是由不住絮叨,近了远了的都有,大抵都是关于封沐影的。 “……七皇子自从九岁病了一场,再加上璃妃去世后,整个人就变了似的,也不与人亲近了。” “…宫里诸事繁杂,不过好在,殿下这次立了大功,皇上早就把王府建好了,咱们就等着封号赐地,也算自己有自己的一处地界,不必时时提着心肝走路了。” 灵染小声叹了口气,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封沐影才拼了命的离开吧。 “张mama,小时候我听阿娘说,宫里的皇子们要到束发之年才会来边疆打仗的,怎么殿下这么小就被派出来了呢?” 据她所知,封沐影还是很被当今圣上赏识的,此时夺嫡之战尚未开始,封府赐地又是早晚的事,这样冒头,可不是封沐影的一惯作风。 “老奴只知道伺候主子,宫里的事老奴就是知道了也管不了。” 灵染扭头看了眼张mama,见她还是打着哈欠,一脸困顿的样子,便问道:“那…七皇子怎会去而复返,突然想起回牛家村,而且…还救下我的呢?” 这个问题困了她许久,她也想不通,对方救下她也就罢了,怎么还带回来了呢? “阿进回来说你那村要活祭,许是觉得好奇就去看了吧,”张mama阖着沉重的眼睑,继续昏昏欲睡道:“殿下心善,既救了你,你可得好好报答殿下。” 用烧人来活祭,好奇?? 灵染抿了抿唇,再不多言,从张mama怀中挣脱,撩开青帐。 屋外,下了雪的地方并不寒冷,昏黄凄惨的灯火映着乍暖还寒的天空,北风吹乱孑人的发。 去了颍都,当看不见如此漫长的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mama又说错话了,封沐影当然不是因为好奇才去救人的~ 嘤嘤嘤,摸摸封殿下脑袋。 封沐影(阿嚏):嗯?发生了什么? ☆、折梅托子 第二天早上,封沐影突然下令晌午便要动身,张mama用言诺的衣服为灵染紧赶了一套便服,绸缎做的料子,穿在身上很是舒服,还不知从哪里着了件夹袄给她。 几人踏着雪走出行之寺,今日阳光甚好,门外鸿升府下的知县伏着身子,毕恭毕敬的作揖。 封沐影今日着一件暗金色的大髦,和主持拜别后,亲自去梅花树下折了枝残梅,递到雪地里牵马而立的白衣男子手中。 “韩先生,今日折梅相送,山高水远,就此别过。” 那男子拱了拱手,将梅轻轻挽入腰间。 “殿下既已寻到故人,万望珍安保重,小子茗毅就拜托给殿下了。” “先生放心。” 灵染站得远,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来,那白衣男子将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托付给了封沐影后,便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 “上车吧。” 灵染收回目光,牵着红毓的手往后面走去,途径那孩子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见他红着眼盯着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似要有泪落下,又被狠狠的噙在眼中,咬着牙关,不曾让丝毫啜泣之音泄露。 灵染忍不住停下来,当年她父亲决定弃她不顾的时候,她也是这般,不肯在后娘面前示弱,不肯接受同村的人略带嘲讽的怜悯,甚至是那些善意的亦一并被她带上了恶意。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些倔强、尊严都是懦弱者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脆弱的不堪一击。 唯有适应下去,才能活着,也唯有活着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呼呼,不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