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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碗,里面空空如也:“没了,不过也好,金针菇塞牙,事后麻烦。” 陈贤年龄已经大了,牙口也有些不好,爱吃金针菇,但是饭后剔牙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两人从厨房回到大厅,陈贤要去将生火的小火炉和瓦罐取出来,陈诺诺说还是我去吧,又折身回到厨房,用清水将火炉和瓦罐洗刷一遍,回到大厅,生火,煮水。 陈贤坐在一旁,像是盲人一般,摸到一颗大白菜,麻利的摘白菜,将菜叶放到身旁的大盆子里,他的眼神不好,切菜生火这种事情做不来,但是摘摘菜叶还是行的:“诺诺,今夜匈奴jian细会发动不下十几次的暗杀,你说能够成功几次?” “一次都成功不了。”陈诺诺掀开罐子的盖子,向里面投了一颗红枣,几颗枸杞,还有少许八角茴香,“这些年匈奴一直在向着中原学习,看样子是学的有模有样,为了制衡权力,设立了南院大王和北院大王,希望能够形成和大魏国一般的西凉王、大将军相互制衡局面,可是他们却忘了陛下的文韬武略,和统筹全局的能力,当年中原出了多少英雄豪杰、仁人志士,可是只有陛下最后脱颖而出,风头无两。匈奴的邯郸学步,结果造成南院大王阿骨打叛乱,折损了匈奴实力。而且作为游牧民族的匈奴,没有固定的居住场所,注定了他们没有安土重迁的情怀,所以也不可能像中原人那样有着家乡的概念。西凉王当年背负已故母亲孤身走天梯,入西蜀,为什么能够得到人们的认可,因为中原人有着葬在家乡,魂归故里的感情,而匈奴?他们希望回到长生天的怀抱,哪里天蓝草绿,哪里就是家乡。今夜的暗杀也是匈奴人给中原学的,可是早就被未卜先知,这群匈奴人一入京,已经昭示了他们的命运。今夜过后,史书之上再无阿骨打。” 陈诺诺一遍分析,一遍将洗净的土豆切成块状,煮瓦罐,一定要块大,不然青菜都会被煮飞了,成一锅浆糊。这是当年母亲亲自告诉自己的。一直不曾忘却。 陈贤点点头,很是赞同女儿的论调:“匈奴是狼,中原是虎。当虎雄壮之时,狼自然避其锋芒,但是当虎疲病,饿狼当然要出来咬上一口。千百年来。你退我进,我退你进。弱rou强食,如此循环,只是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解决中原和草原的千年矛盾。” 是的,中原和草原。汉人和匈奴,一个千百年来永恒不变的话题。 陈诺诺放下手里的菜刀,眼睛望向大厅外。那里有柔软的月光:“有办法。” “哦?有办法?”陈贤也停下手里的活,开口问道。 陈诺诺轻轻一笑:“方法还不是一种。有两种。” “还有两种?”陈贤来了兴趣,眼神变得格外有光彩,自己这位女儿心思玲珑,总能想出她人不敢想的注意。 陈诺诺说道:“父亲,大魏祥符元年,二皇子赵硕和大将军夏侯襄阳辩论北方防线,大将军提出一种当武器射程覆盖整个匈奴草原的时候,草原之患,不足为虑,看似天方夜谭,无稽之谈,然则随着发展而至,那确实是一种一劳永逸的方法,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千百年之后的事情,于今日于事无补。” 陈贤点点头,帮着陈诺诺洗好土豆,用筷子一端轻刮土豆皮,这也是妻子发明的方法:“夏侯将军当年提出此法之后,国子监不少人都摇头,如果真有那种武器,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所以二皇子赵硕提出的烽燧防线更是让人信服,随后便在草原上建立起了一道烽燧系统,一直沿用到今日。诺诺,另一个方法是什么?” “修筑长城!”陈诺诺淡淡的说道,像是再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但是陈贤却微微皱眉,修筑长城?不是没有人想过,那人不但想了,而且做了,前朝皇帝为了彰显无双国力,招三十万劳力与嘉峪关到山海关一线铸造了一条纵跨东西的防线,将匈奴人阻挡在了长城以北。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中原大乱,战祸纷争,那条天地一线的长城成了匈奴人南下一道一推即破的篱笆,匈奴军队从北策马而来,一口气到了渭水,若不是陛下拖着病体和徐骁挎刀签订了“渭水同盟”,说不定如今的中原已经是另一番场景了。 看出了父亲的疑惑,陈诺诺开口说道:“不是东西走向修筑长城,而是南北!” “南北修筑长城?”陈贤放下手中的土豆,微微惊讶的反问道。 陈诺诺淡淡一笑,此时的清水已经煮沸,掀开盖子,将青菜、腊rou、排骨一股脑倒入罐子中。 她轻轻在空中划了两横两竖,呈现一个井字,开口说道:“确切的说不仅仅是南北修筑,而是要修筑成一个井字,两条南北,两条东西,其作用不再是防御匈奴,而是互通有无,构建一个从极北到中原,从西域到东海的体系。纵横交错的长城能够将硕大的草原分割成九个部分,按照大魏国州郡制度进行划分,将农耕和放牧结合起来,中原的丝绸、茶叶、铁器能够通过这一条条道路,输送到草原,而草原的马匹、羊奶和狼皮也能够运往中原。在井字的交汇处设置四个都护府,统筹兼顾,在潜移默化的过程中,让匈奴人学会农耕,彻底消除他们和中原人之间的隔阂。” 陈贤昏花的眼睛渐渐泛起激动的光芒,诺诺的想法何止新颖,完全就是独创的想出了解决虎狼之争的方法,在具体的实施过程中可能会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琐碎难题,但是这绝对是唯一的具有可行性的办法。 生女当如陈诺诺! 好像故意要给父亲泼冷水,陈诺诺含笑说道:“前提是夏侯大将军愿意将右帐王庭打怕了,打服了。” 她用了愿意两个字,意思是夏侯大将军有能力将匈奴打怕,打服,只看他愿意不愿意。那么大将军为什么不愿意呢?为了能够继续手握五十万镇北军的兵权?放不下那显赫的大将军身份?还是顾虑朝廷鸟尽弓藏?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思索着各自的心事,直到瓦罐里泛起咕噜噜的声响。 相识一笑,陈贤明显感到饿了,每次父女俩聊天总是在生活琐事之间,有时候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有时候是在洗衣服的时候,陈诺诺在那忙忙碌碌,陈贤毫无大学士姿态的蹲在一旁,或者找个马扎坐在一旁。 陈诺诺掀开瓦盖,轻轻吹气,然后将早就调制好的酱汁倒在瓦罐里,心里默念三十个数,再用厚厚的毛巾端起瓦罐,放在桌子上,掀开盖子,一股热气升腾,带着一股别样的香气。 陈贤摆好碗筷,乐呵呵的坐下,提议道:“要不喝点酒吧?” “好啊。”陈诺诺干脆的答应了,然后从厨房里取出一壶清酒,清酒瓶子上布满了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 陈贤看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