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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去偏殿更衣准备。” 说罢,童公公细步向我迎来,不由分说就将我往偏殿推去。 我边走边偏头朝童公公低声道:“孙美人怎还不来,我真不会跳啊。” 童公公暗暗朝身后瞥了一眼,道:“孙美人之事稍后再议,还是想想如何把眼前的难关应付过去罢。既是大将军提议,想必自有他的道理,哪有人把自己妻子往火坑里推的?” 是啊,高翔怎么会害我呢? 不觉间已来到偏殿,衣架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华服。我顿下步子,一一扫视过去。 横竖是躲不过,那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只要自己尽了全力,但求问心无愧,即便是败了,我亦无话可说。 目光扫到一件紫罗烟长袖舞衫裙,上襦窄短及胸,裙摆流苏没膝,两袖细长张口。 回想方才那胡人女子,舞跳得虽好,可着装却是普通得很。腰肢摆动得极为娴熟,可那宽大的衣裳将她最吸人眼球的腰肢给遮了去。 我若穿着这件紫罗烟长袖舞衫裙,定能凸现自己的身材。至少,在着装上,我已胜她一筹了。 我羞怯地垂着头屏风后更衣出来,扯着裙摆低声问道:“童公公,你看这舞裙可是合适?” “哪能不合适呢?要我说啊,再没比这件更好的了。瞧瞧这小蛮腰,恐怕后宫里头也挑不出几个比这更细的了。”童公公围着我转悠了几圈,拍着掌向我一个劲儿地夸赞。说得我更是羞涩起来,将头埋在了胸前。 不曾想到,这孙美人的身材竟是如此的好。这些舞裙原本是为她准备的,长我十岁的她,竟和我的身材差不离。 我将自己的步履脱下,赤足而行,目下横扫。忽而瞥见两条五色彩缎,约五尺来长。心下灵机一动,便信手取来,凭空虚划了几下,天虹顿现。 童公公道:“王妃可是准备妥当了?” 我又对着铜镜原地转了几圈,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再仔细一照,发现今日赴筵只抹了淡妆,方才又喝了几杯酒,此刻脸上有些许的绯红。 我伸手在头顶拔下所有金钗玉簪,一头乌黑长发如飞瀑般直流而下。 我又甩了甩头,黑丝飞扬,倒也能遮去几分脸上的涩红。 我转身朝童公公点了点头,便跟随在他身后一起出了偏殿。 在即将步入麒麟殿前,我停下步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昂首挺胸迈开步子。向麒麟殿迈进。 步入阶下,我朝皇上、皇后屈膝一鞠,身后那胡笳顿然响起。 我展颜浅笑,随即仿着适才胡人女人的模样儿蹎足摇摆起来,只不过双臂不似她这般搁在头顶,而是一字横张,只靠着手腕的劲力将彩缎抖动起来。 飞霞蓦然映入眼帘,随着速频的加快,彩缎的五色便被盖过,转而呈浑然天彩在眼前飞梭,犹如当日在锦园看到的天虹般的美轮美奂。 我暗暗朝光洁的玉阶下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己果是虚影连连,身形不辨。 我用尽全力,尽量将彩缎舞得飞快,好让百官的注意力从我的脖颈、腰间转向我身前的彩缎。毕竟,我抖动得再是快,也不如适才那匈奴侍女。 随着音律的转换,我单足屈膝,双臂、腰间猛然发力,果是原地旋了起来,裙下流苏拍打在腿上,不停地发出阵阵叮当声,好不悦耳。双臂直伸过顶,猛力旋转,两条彩缎自我头顶螺旋而下,将我整个人包围在彩缎之中。 那吹奏胡笳之人,好似故意要刁难我似的,那音律疾如暴风雷雨,比适才那胡人女子快的不是一星半点。我只好拼劲全力,飞快自旋。 旋得我天昏地暗,旋得我天地不辨,旋得我几近虚脱。 承想我被笼罩在五彩之下,别人必是看不清我的脸面,暗暗咬牙绷脸,苦苦支撑。 心下想着,这般旋下去,一会儿音律急停,我定是收不住脚的。倘若跌倒在地,可谓全功尽弃。 正思忖间,音律在一阵拔高后,果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足尖发力,不想竟借着惯性在半空飞旋起来,眼看就要落地,心想着这样落地定是站不稳的。又下意识地双腿横劈,直直八字落地,疼得我双拳紧攥彩缎猛力抖旋。 彩缎不停地在我眼前飞舞,想来多少也是遮住脸上那痛苦的表情,或是能不被人察觉。 之后音律长鸣,我双臂渐渐抬向头顶,待音休止,猛然倾身双缎砸地,将头伏在玉阶上,让人瞧不见我那张疼得紧绷的脸。 “好!”只听周遭传来热烈掌声,不断有人称好。 不论成败如何,至少我已尽力。 伏在地上缓和了须臾,疼痛有所减缓,我起身朝皇上屈膝行礼,欲要逃离这修罗地狱,却被皇上一声喝止。 皇上道:“宜庄夫人舞得如何,众爱卿可否品评一二?” 我羞得垂头敛目,气急面红,不停地暗暗揣着大气,额上汗珠如雨水般朝脸颊刷下。 只听建彦道:“启奏皇上,宜庄夫人风姿绰约,犹如天上仙女飘入凡间,抚媚而不娇作,清纯而不累赘,绚丽而不凌乱,婀娜而自沾。唯‘恰到好处’四字,方可形容适才那惊鸿一舞。” 建彦本就对我有爱慕,此刻怕是在维护我罢了。那些恭维话,在我听来,只是阿谀奉承。 至于我跳到到底如何,心里始终没底。 建斌又道:“儿臣常闻古来虞姬尤擅舞技,今日有幸目睹宜庄夫人精湛技艺,自认非虞姬浅薄之辈可比。” 建斌也是于我有所垂涎,此番吹嘘亦真假不辨,我心中更是惶然。 高翔又起身回禀道:“贱内献拙,承蒙各位夸赞。切莫要将她捧上天,要不然今后可是要苦煞本将军了。” 阶下顿哄堂而笑。 乌拉斯台上前道:“大将军不必过谦,宜庄夫人真乃女中豪杰。这一舞,不但舞出了仙女下凡的境界,更是舞出了仙女下凡时那颗爱慕人间情郎的心境。意以五彩天虹,来吸引情郎的垂怜。大将军可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一局是我匈奴输了。” 皇上道:“既然单于都这么说了,那朕也不再多作评断,承让了。” “哪里是承认,我匈奴确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乌拉斯台鞠躬道。 皇上忽而向我问道:“宜庄夫人,不知这舞可有名字?” 我只是照着胡人女子的模样儿跳的,只因取长补短而稍有改编,哪里会有名字。 我埋头羞道,不曾取名。 “身披五彩轻飞燕,静若紫檀动似鲶;两袖天虹耀麒麟,长发旖旎赛天仙。不如就叫‘赛天仙’如何?”建彦立起,仰头灌酒,即兴赋诗一首。 “好,那就叫‘赛天仙’。来人啊,传乐匠编乐,命舞姬勤加练习。朕也想多欣赏几回这‘赛天仙’的惊艳天虹。”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