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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才能有入京的机会。 赵嫚果是被我激的面红耳赤、细眉倒竖,死死地盯着我看,两片涂了大红胭脂的双唇,亦盖不住脸上的苍白之色。 而她身边的几个下人,只垂目屏息静候,在这寒冬腊月里,竟然都哈不出一口寒气。 一直以来,我心中总是好奇。 王妃赵嫚在侯府身份尊贵,按理说,她的下人见了我也应趾高气扬才对。 可这侯府里的几乎每一个下人,都对我和和气气。就像那日赵嫚阻我去路,喝令下人上前架我,他们却是迟迟不敢动手。 还有之前玉莺被赵嫚给捆了,那日赵嫚人多势众,下人见了我到来,居然分立两旁,让道与我。 兴是侯府尊卑有序,那日我是侯府的宾客,今日我是侯爷身边的宠人。 又许是这般下人只听命于高翔,事前已有吩咐,所以那日高翔才会及时赶到,将赵嫚训的不敢吱声。 不管怎样,下人惧我,这是不争的事实,于我有利。 此刻看到赵嫚身后的一众下人,心中也没了先前的恂然。 赵嫚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我方才这般羞辱,立时胸前此起彼伏,脸面绷红,两道细眉都竖成了倒八字。 我泯然一笑,道:“jiejie还有事吗,若是无事,meimei先行告退。” 我是一百个不愿意与赵嫚姐妹相称,想来她必是更加的不情愿。 刚要移步,赵嫚果是气呼呼的指着我开口骂道:“你说,你到底是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勾引侯爷?” 先前说起我与高翔侍寝之事,尚觉羞耻。 此般见了赵嫚这副嗔怒相,心下顿觉好笑,心中的羞耻也落了几分,更多的是赵嫚奈我不得的酣畅。 “既是见不得人的手段,自然不能与jiejie道来。jiejie若想学,不妨去问问紫姹与红嫣两位jiejie,此二人的本领,jiejie应是见识过的。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虚心讨教,许是能指点你一二。” 我故意将紫姹、红嫣一并提起,定要激的她气急志昏。 如此一来,一旦失去理性,她才会做出不计后果之事。倘若事情做得过分,落了口舌,高翔便有了治她的理由。 听我提到紫姹、红嫣,赵嫚果是咬牙切齿,眉心紧蹙。周身像是散出一道无形的寒界,逼得身后的几个下人也不由得暗暗往后小退了几步。 见下人怵退,又见赵嫚这恼样儿,我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昂首与她对视。 半刻之后,赵嫚终是似笑而笑地开了口:“你我既共侍一夫,我又是王妃,家事便是由我做主。” “来人哪,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拿下,押回永寿宫,我倒要好好调教调解。”方才还是皮笑rou不笑,蓦地话音陡变,对身后下人一顿呵斥。 众下人只偷偷觑我,仍是不敢拾目,更不敢上前一步。 我见其中一个欲要跨步,忙讥笑道:“jiejie这是哪里的话,meimei好生听不懂。紫姹、红嫣无名无份,只侯爷府中一介侍婢,而我现如今还是这侯府的宾客。许是天寒地冻的,脑子也冻坏了罢?” 此话一出,方才那名正要跨步上前的下人,又缩了回去,眼睑垂得更低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既是贵客,还敢与侯爷行苟且之事,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贱人。” 赵嫚显是按捺不住,犹自愤步上前,抡起了胳膊,欲要扇我。 上一回,也是这般情景。当时幸得高翔赶到制止,不过此刻高翔并不在身边。 而当时我一心想息事宁人,现今我就是要逼得赵嫚动手。 她越是发怒,就越不利于她。 不过抡我一巴掌,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被罚禁足思过。 赵嫚原本就不大出永寿宫,罚不罚都是一样,我自不能吃了这亏。 风声疾呼,掌欲劈来,我横挪一步。 许是她恼得厉害,这一掌用足了全身的力气,被我一闪,扑了个空。 而我身后,是那寒冰池水。 只听噗通一声,赵嫚竟收不住脚,冲入水中。 我只想躲了这一掌,并未要成心害她落水。 此刻,我亦慌了神,不知所措。 听到下人惊呼,我猛然回头朝她看去。 好在池水低浅,只没入站在水里的赵嫚半腰。 池水严寒,尚不至于要了她的命,我终定下了神。 若是闹出人命来,赵无禄定当在皇上面前参高翔一本。到那时,莫说入京,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了。 水花飞溅,喊声震天,看得我心中甚是解气。而那群下人却像是丢了魂儿般的,全身颤抖的站在原地,恍恍惚惚。 赵嫚方才被激得彤红的脸,霎时已白如纸灰,若是再不救上来,就算保住性命,恐怕也要落下病根。 她纵有万般可恶,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我蹲在池边,伸手朝赵嫚喊道:“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赵嫚挥袖淌水向我走来,一只寒得透彻骨髓的手抓住了我。 我奋力将她往后拉起。 谁料,只感到手中一重,身子往前一倾,便也落入了水中。 寒池之水胜过九重冰天,沌沌寒意侵入脑内,头痛欲裂。 池底的白玉阶石,隐隐映着两张模糊的脸。 一张是爹爹,一张是建彦,正朝我微微而笑。 我伸手去抓,波光影动,却是什么也抓不到。 那两张脸却是越来越模糊。 “爹爹,建彦,不要走。” 我张口呼唤,寒水猛啐入我口中,顿感气息不畅,胸口窒闷,寒流直涌脑门。 想挣扎,手脚不听使唤。想呼喊,却又喊不出声。 只隐隐听到像是谨佩的声音,低如细蚊,幽若浮云,虚无缥缈地传来,好似天外之音:“不好啦,有人落水了。” 之后我便再无知觉。 朦胧睁眼,薄纱粉帘,这是在金桂宫中。 只听玉莺在一旁轻声唤道:“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吓死奴婢了。” 谨佩听到玉莺说话,也蹬地踥蹀而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腾着热气的汤药:“小姐,快把这汤药喝了罢。” 我欲起身,四肢却是一点儿劲都使不上,只好由着玉莺扶我坐起。 我问这是何药,谨佩说早前请了大夫过来把脉。我因落水,寒气入侵,阳脉下遂,阴脉上争,气血不顺,交错不泄,阴阳失调,得了风寒。故开了方子,为我煎了药。 药入口,万般苦涩,我不禁蹙眉强忍。玉莺知我自小怕苦,拿了蜜饯塞与我口中。 瞧见幔外有熠熠火光,我不禁问道:“金桂宫怎也烧起炭来了?” “金桂宫地温,可小姐眼下病着,还是要暖和些才能好得快。”谨佩在一旁解释道。 只依稀记得,当时像是谨佩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