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4
的后怕。赵顽顽的脸苍白如死,凤霞稳住心神, 拿着药为她撒在伤口上止血。 到了这时候,绛绡和刘仙鹤还没有回来。赵顽顽预感到了什么,将阿氅抱的更紧。 有人要她们母子的性命。 “来了,来了!”外头一宫女叫着过来通报,“太医来了。” “这时候才来?” 守候的宫人都气坏了,眼见那赵太医带着稳婆气喘吁吁地进来,众人都瞪着冷眼看他们,但却也都默不吭声地看他开始放下医药箱子,指挥着稳婆给赵顽顽接着做最后的止血压伤。 宫人们都知道,太医来得如此之迟,若要按着规矩,少说也要被打个半死不活。这时候谁还想问他来不了的原因,他没这个故意不来的胆子。再加上绛绡和刘仙鹤久去不回,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这时有人故意要害公主。能在宫里兴风作浪的,猜一猜也就那么几个。因此谁也不多说话。 但究竟是谁…… 赵顽顽劫后余生,此时只静静地用指肚轻柔地划过阿氅脸颊,他葱藕似的手臂,稚嫩的脸颊,小小的身体突然间窝缩在母亲怀中,嘴角一歪露出满意的笑容。只这些,已经足够让赵顽顽忘了眼前的一切。 …… …… 毅捷军的先锋队伍埋伏在山道尽头,等着敌人从山道中走出来,便是一次奇袭。 今日是收割的日子。 鸣金收兵。 冯熙率军从战场撤回,已经有来自汴梁的信使传来消息。 他展开信看完,立即大笑来几声,一把搂住旁边的儒风,“传令下去,弟兄们今日人人有酒,都喝个痛快!快去军部搬酒去!” 儒风和一旁八字站开的众将都有些纳闷,自然打胜来一场小仗他们也是喜悦的,只不过谁都知道冯熙一向不苟言笑,很少能从他脸上看到这么肆恣兴奋的笑容。 儒风愣着正要问,冯熙朗声道:“是代我儿子冯氅请诸位一饮,不醉不归!” “好!” “好!” 众将听到这消息,都和自己有了儿子似的呼喝起来。待得酒至,便都站上了桌凳,敲击着酒坛子撒开嗓子的嘶吼唱歌,西北小调在大营里头飘起来。 冯熙头一次将怀揣着的夜光杯拿出来,斟满了喝,有大将不明所以,嘲笑道:“冯兄还跟个小娘儿似的用这小的杯子喝?” 立即有人反驳,“哎刘河你这老粗,怪不得辽人叫你刘王八,你这眼睛也酒王八大点儿,着是玉杯子,陛下御赐的!” 刘王八道:“屁话说的,这么喝可太慢不是?大家伙儿得看得累死!换大碗!” 冯熙微笑,将杯子用袖擦净了,重新放好了,往桌上一看,满酒的碗摆了一大排,长桌上少说也摆了十几碗。 “来!来!替儿子都喝了!” 冯熙果真二话不说,一碗一碗地喝了过去。 他的脸越喝越苍白,儒风知晓他,若是喝得不够,脸便发红,这喝多了便由红转白,于是站出来道:“我也喝!” 他两个将那十几碗全吞了。 外头换班看守的将士们也都被鼓舞着,待他们喝足了、睡饱了,将他们替换下来,便是又一轮的欢喝。 冯熙已经醉了,但他天生的警醒却丝毫并不丢。他是可以在熟睡中杀掉突袭的敌人的。因此他只靠在帐内横七竖八的人群里坐着,手不离鞘。儒风便不同了,喝了酒便露了马脚,口中不停地说着醉话。醉话里就只有两个字:“绛绡……” …… 长兴宫。 深夜。满身是血的刘仙鹤跑了回来。一看见长兴宫的大门就跌了下去,被宫人赶出来扶起。 赵顽顽这时已经疲累不堪睡下了。凤霞出来一看,吓了一跳,上一次见到刘仙鹤这幅模样,还是一年多前了。那一回内侍省才刚查明了他在上皇时期后宫崔妃之死,所以将他打得奄奄一息,还是公主把他救回来的。 凤霞前半夜才刚刚见了血。赵顽顽的血铺就了整个床褥,她没想到今天还会再看到地上的这一滩血。 “是韵徳,她想害咱们公主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于难产,所以将太医和我们抓至内侍省……” 凤霞颤抖着声音:“公主没事,没遂了他们的意!倒是你……抓就抓了怎的被打成这样?”她扶着他,“太医已经回来了。现下还守着,你别动了,咱们抬你进去。”说罢几个人架起他手脚将他往回抬。 “绛绡还关着,她凶多吉少,可怎么办啊……” 凤霞越发着急。眼下去告诉赵顽顽,可她刚经历了这生死的大劫,实在是不忍,但绛绡又不知情况如何,看刘仙鹤这样子,是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估计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急也没办法,犹豫一阵,她还是来到赵顽顽这屋。一进去,见她并没有睡,披着一件单薄衣裳正在喂奶。乳娘在旁边站着一脸无辜,“公主说想自己喂……” 凤霞将刘仙鹤的事情说了,赵顽顽听完,抿了抿唇。 “她竟这样狠?” 是啊,姐妹之间竟能这样狠。这便是帝王家吧。凤霞脖颈一阵森寒。 赵顽顽将孩子递给乳娘,自己强忍着疼痛走下地。 凤霞一惊,“您不会是要亲自去内侍省提人吧?” 赵顽顽咬着牙往前走,“我不准绛绡有事。” 凤霞鼻尖突然酸楚。她想起赵顽顽说要拿她当姐妹,她本不敢奢望,但现在看她为了绛绡自己都不管不顾,这才难产止了血,半条命送出去了也要去救绛绡,如果是自己糟了难,她也不会不管自己的。 这么一想,便更想为她拼命。 可是又哪里有命是自己能为她拼的。 内侍省的押班太监刘敏听见外面吵闹,问底下:“是什么人?” 灰溜溜地跑进来几个小内监,“是长兴宫的长公主,说要提绛绡出去。” 刘敏当然知道长公主是谁,而且当初长公主还是崇德帝姬时,还是他帮着荀子衣把她带入掖庭为她打点的。 只不过…… “长公主不是刚生产了么?” “是啊,但她老人家就站在门前呢,说不交人,她便不走。” “这如何使得?” 刘敏只好出来去迎。 远远地,望见地上站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虽然柔弱,却如风中松,挺拔,屹立。 走近了看,发丝随风而起,夜色中惨白的面容有淡月的光,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但看清了她的眼神,那种威严的居高临下的/亦是不容侵犯的冷僻。 “刘仙鹤犯了什么错,要将他打成那样?” 刘敏道:“……这小人不知,只是韵德公主身边的李铭府将他抓过来的,说是他行走冲撞了韵德公主。” “那绛绡呢,也是冲撞了韵德公主?” “李内监是这么说的。”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