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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夫瞧了……说我生不出孩子……那我是不是该做一个贤德好妻子,为他纳妾纳美女,为他绵延后嗣……” 郝慕一听,眼睛轻轻转了转,看向慕容稷。 “姐夫……你说呢?” 慕容稷眉头紧皱,一把将他推了开去。 “悠悠,你不必如此!我哪里舍得你受这般的委屈!” 第三千一百四十四章 废帝(四十二) 房里传来低低抽泣声,很是悲凉。 “你是三代单传,又只剩你一人在世……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如果真无后嗣,以后百年之后,你又有何脸面见你逝去的长辈们?” 慕容稷闻言,眼睛也微微红了。 “如果是在以前,我仍能在高位之上,我肯定是不止你一位正妻,可我早已经不是……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在山中颓废抑郁死了,哪里有现在的我!”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哽咽:“你陪我困顿山中,在我人生最低潮的时候,救我帮我。这些年里,如果没你在身边帮衬,我哪里能有今日的成就。在我的心中,你远远不止是我的妻子,我敬你爱你胜过自己的命。” 这是真话,更是他内心深处的剖白。 他往心口拍了拍,大声:“我见岳父岳母双手相携,几十年如一日,恩爱如初,别无他人,感情一直没缝隙。我很是羡慕,真的!你待我如此好,如果我对不起你,我便枉为人!如果我连人都做不好,又何须谈什么死后!” 一旁的郝慕听罢,感动连连。 “jiejie,既然姐夫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好纠结伤心的?你出来吧,找个大夫看看,也许只是小毛病,几副药喝下便没事了。” 慕容稷一把将他推开,往屋里喊:“指不定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先去看大夫才对!” 片刻后,郝悠终于打开了门。 慕容稷见她眼睛哭得跟红杏一般,心疼万分,冲了上前,将她猛然抱入怀里。 “悠悠,别哭了……” 认识她这么多年,她除了想念亲人的时候会红眼睛,其他时间从没哭过鼻子。 她外表娇柔,实则外柔内强,即便碰上再大的难题,也不会掉泪水。 他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太难过了。 郝慕尴尬避开眼睛,脸红支吾:“大哥好像认识什么江湖神医……我去找他问问去。” 他一溜烟跑开了,留下空间给他们两人。 郝悠没开口,他也不说。 两人紧紧相拥,久久都没分开。 …… 那天后,郝悠表面上仍跟平常一般无二,该忙的忙,该吃就吃,该睡便睡。 可慕容稷知晓她心里藏着一抹极大的难过。 “阿慕,听说汝城的城东有一个刘大夫,医术非常精湛……” “等等!”郝慕瞪眼道:“大哥说了,他已经写信请神医过来。他说,十个大夫中至少五个是庸医,三个是半桶水,能有好医术好医德的人不多。不差几天功夫,耐心等等吧。” 慕容稷禁不住轻轻叹气。 “我是看悠悠这个样子,心里头特么难受!” 郝慕狐疑问:“jiejie怎么了?她不已经好好的吗?” 慕容稷睨他一眼,沉声:“你根本发现不了。她表面上如常,心里头仍很难过。我和她一向身体很好,偶尔一点儿风寒外,从没任何不妥,倒是从没注意哪个大夫医术好些,这事又比较私隐,一时都不知找谁好。” 第三千一百四十五章 废帝(四十三) 郝慕劝道:“不差几天,神医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是江湖神医刘一鸣吗?”慕容稷问。 郝慕点头,解释:“大哥说,他跟刘神医曾有过一段不错的交情。他写信过去后,刘神医一口便应下了。据说他神得很,熟谙医术和毒术。” 慕容稷想着自己人介绍的,还是比较妥当些。 “既然这样,也只好等等了。” 他站了起身,嘱咐:“小舅子,那边的账本只能也拜托你了。我带你jiejie出去散散心,多陪陪她。” 郝慕哪里敢拒绝,连声应下了。 “好好好……!去吧!快去!” …… 三天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乘车到了府外。 一番通传后,慕容稷快步出来相迎。 刘一鸣眯眼打量他,若有所思。 “可是阁下要看病?” 慕容稷尴尬点头,请他入内,将仔细缘由解释给老人家听。 “神医不妨先给我看,然后再为内人看。不过,在看之前,我有一事想拜托您。” 刘一鸣仍是盯着他看,眉头微蹙。 “但说无妨。” 慕容稷压低嗓音:“如果是我身体有恙无法生育,请神医直言。倘若是内人……还请神医不要声张,只说她是身体弱些,多休养休息就行,然后说是我的问题,并不是她。” 刘一鸣轻抚胡须,转而笑了。 “不舍得你夫人心头有负担,觉得愧疚于你?” 慕容稷点点头,低低叹气。 “正是。” 刘一鸣但笑不语,对他招了招手,道:“你先让我把把脉,其他话一会儿再说。” 慕容稷很配合,立刻拉起袖子,递上手。 老人家搭了片刻后,惊讶挑了挑眉。 “你——” 他似乎觉得不敢相信,动作快速拿出一个针包,拔出几个银针,动作如飞插在几个xue位上,然后重新搭脉。 一会儿后,他皱眉摇了摇头。 “凤兄弟,你可知你身上中了一种隐性毒?” 什么?! 慕容稷吓了一跳,挑眉问:“隐性毒?什么毒?我不知道!” 老神医解释:“按照你的脉象看,这毒至少在你体内六七年之久。这是一种很稀少的毒,名字叫‘白鸩’,是一种来自西域的毒药。” “六七年?!”慕容稷咬牙切齿,转而冷冷笑了。 难怪慕容浮能放心将他丢在蜀地,除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监视他,别无其他人。 原来——他早就对自己下毒手了。 老神医继续解释:“这种毒药毒性不强,隐藏性却极好,不仅无色无味,就连中毒的人也一点儿中毒的迹象都没有,所以取名叫‘白鸩’。你应该吃下不多,毒隐藏在你的体内多年,又因为你年轻力壮,身体代谢旺盛,所以应该没毒发过。” “不曾毒发过。”慕容稷沉声:“神医,不知此毒如何解?还得劳烦您来救命。” 刘一鸣轻轻摇头,皱眉解释:“此药太少见了,我从没接触过,想要解毒实在不易。” 慕容稷俊脸暗沉,想了一通后,不解问:“神医,你说我是中毒,可我从没任何不适的感觉?你会不会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