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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父亲，你的眼睛怎么了？” 老侯爷轻轻叹气，解释：“这两年模糊得很。在狱中这个把月，模糊得更厉害了。” 公孙牧紧张问：“大夫怎么说？能治好不？” 老侯爷答：“昨晚大夫说了，用药调理一阵子，应该能好转一些，不过为父已经年迈，老昏眼不足为奇。” “那您要配合大夫治疗。”公孙牧道：“父亲，昨晚是阿墨的人先后将你我救出公孙欣的魔掌。” 他抓住儿子的手，慌忙问：“遗诏没落入那臭小子手里吧？” “没。”公孙牧答：“有阿墨的人帮忙，我将遗诏取回来了。” 老侯爷笑了，感慨道：“王兄在天有灵啊！晋国江山有救了！等为父好些，一定要亲自拜谢李壮士。” 公孙牧不敢告诉老人家他中了剧毒，幸好他的眼睛昏花，看不见他青黑色的唇色，不然肯定会十分担心。 “父亲，孩儿想明日进宫杀了公孙欣。” 老侯爷眉头动了动，劝道：“再缓多一阵子吧。陈大将军也被他关着，我们手头没有兵力，胜数不大。” “孩儿有几千人手。”公孙牧低声：“夜长梦多，还是速战速决好些。” 老侯爷了解儿子的脾性，忍不住问：“可是还有什么事？” 大儿子自小做事沉稳，虽然口舌上偶尔不饶人，可心思慎密，思虑周全得很，如此冲动要反扑，估计还有其他原因。 姜还是老的辣，一下子就听出了端倪。 公孙牧只好说：“他可能不日就要登基。另外，他极可能会伤害我的人马，与其被动让他宰杀，不如趁他根基未稳，将他杀了，救出弟弟meimei和其他族亲。” 老侯爷明白儿子已经做好决定，便也不再劝了。 “你自小很有主见，为父不拦着你。你去一趟为父的书房，打开暗室，在最右侧的小格中，找出一份先王御赐的调令。” 公孙牧俊脸淡沉，认真记住了…… 第两千三百六十二章 质帝（七十） 夜幕深深，公孙牧疲倦挥了挥手。 “都下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在此处集合。” 阿全劝道：“帮主，你身中剧毒，今天又劳累了一天，你也赶紧歇下吧。” “嗯。”公孙牧点头。 一众属下先后退出他的房间。 公孙牧闭上眼睛，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他艰难站了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下。 忽然，一道恐怖到极致的痛感从心口涌起，瞬间蔓延周身！ 他腾地瞪大眼睛，颤抖着手将杯子放下。 下一刻，他捂住胸口，不住深呼吸，脸色白如纸。 这是第四次发作了…… 也就是说，他只剩三天时间了。 第一次发作，只痛了一个时辰左右。 第二次，足足痛了两个时辰。 第三次，他运功压制毒素，毒素反而乱窜，让他足足痛了三个多时辰。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一次他非得痛上四个时辰不可。 明天便是攻进王宫的日子，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他一定要撑过这四个时辰，还要迅速恢复体内的武功，一来是稳住军心，指挥作战，二来他则要亲手杀了公孙欣，为堂兄太子殿下报仇，也为自己报仇。 尖锐般的刺痛，从心口痛开，蔓延周身，痛得他冷汗沁沁。 他的嘴巴咬住袖子，不让自己痛出声。 他没告诉她，也没告诉一众属下他今晚会再次毒发，因为不想他们担心，不愿将自己如此虚弱不堪的一面，在行动前被人知晓。 幸好她昨日匆匆出外，至今还没回来，不然看到他如此难受，肯定也会不好过。 其实，他也不想她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一刻钟后，他满脸都是冷汗，脸色白如纸，撕咬断袖子，在地上来回打滚。 挖心的痛，痛得发丝的末端都是痛感！ 痛！痛！痛！ 他蜷缩身子，狠狠用手捂住胸口，甚至偶尔承受不来，干脆用拳头捶上几下，用更多的痛感来麻痹自己。 “啊……”他虚弱喘息，颤抖着手将撕咬下的袖子通通塞进嘴巴，不让自己痛出声。 此时夜深人静，他不能招其他人来。 既然无人能帮得上自己，那便一个人死死撑住。 只要撑过去，他就还有三天的时间。 他的命运能不能在这三天内逆转，还要靠他撑下去…… 他痛得晕乎乎，咬着口中的布块，死死坚持着。 大夫说，他可能会痛死，让他要找人绑住自己，别做出自残的事来。 幸好他意志力够坚强，心中也存着大义和情感，不然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头撞死…… 他死捏住拳头，手心早已被指甲压出血丝来。 可他的所有神经早已被痛感磨惨了，根本没任何察觉。 …… 忽然，门“砰！”地一声，被人用力踹开了！ 他意识迷糊中，本能抬起眼睛，朦朦胧胧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双熟悉担忧的眼睛——是她？！ “阿牧！阿牧！”禛悠悠风尘仆仆，用力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颤声：“你坚持住！我来帮你了！” 第两千三百六十三章 质帝（七十一） 禛悠悠将他口中的布块扯出来，甩开。 接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盒，快速打开，拿出一颗金色的药丸。 她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哽咽喊：“阿牧！快吞下！快吞！” 他痛得晕乎乎，根本不知道反应了。 她用力捏了捏他的脸颊，扬起他的下巴，逼他终于咽下那金色药丸。 他若有若无低喃：“……悠……悠……” 禛悠悠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崩不住了，趴在他的肩膀上，呜呜低低哭着。 “阿牧……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你快好起来！你快醒醒！只要你没事，我让你打个够！呜呜……” 他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嘴巴不住低喃：“禛悠……悠悠……” 禛悠悠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缓住自己的情绪，手放在他的胸口上，不住顺着。 “好些了吗？还痛吗？” 他没有回答，不过紧锁的眉头已经逐渐舒展开，冷汗也不再冒了。 她松了一口气，举起袖子为他擦去汗水，才擦去自己的泪水，将他轻轻放下。 “来人！” 守在门外的下属听到她的喊声，连忙快步进来。 禛悠悠脸色很不好，站起身吩咐：“公孙帮主不怎么舒服，快扶他上｜床歇下。对了，帮他换一身干净的衣袍，如身上有伤口，速速让大夫过来处理。” “是，庄主！”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吃了两碗热乎乎的燕窝，才总算将饿了两餐的肚子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