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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却是想不明白。 小厮到了店铺后身。刘掌柜的头都没抬，先一步问道：“是何人来敲门？” 小厮立即道：“掌柜的，是个年约十五六的女子，似乎喝醉了。现在人就等在店里，要我来请你过去呢。” 刘掌柜的这才抬起头来，眼中有着疑惑，心想：不过是这么一去一回，那女人短短时间内居然就使唤得动他们店里头脾气最倔的小厮。 嘛！只是一番粗略打量，刘掌柜的也瞄见了这小厮的胸口鼓鼓囊囊的。原来是给了他不少银子哇！这小厮，脾气虽倔，却也是容易收买。 刘掌柜的也已经核对好了账目，便是把账本一合，起身道：“走吧。” 能收买得动这小厮的银子也不是小数，如此大手笔，来人定不能轻忽。 店台前，她眼前晃动得有点难受，便是“哗啦啦”推开了一个柜台上面的布匹，管它们名不名贵，就这样东倒西歪地掉在了地上。然后，她一屁股坐上了那柜台。 刘掌柜的和那小厮来到店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叫他们心痛的画面。那柜台上的布匹还当真都是顶名贵的啊！店铺正中的最显眼的柜台上，那摆的当然都是最好的布料啊！那部分散落在地面上的还好说，捡起来拍一拍，也不甚大碍。但是……可是……她屁股底下还压着几匹啊！她坐在上面时不时还因为姿势不太舒服便扭一扭腰，屁股挪蹭挪蹭，便是压得那几匹布褶皱得不成样子了啊！ 刘掌柜的心痛过后，却是第二时间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一开始只是背影，然后是侧面。这位小姐，看起来真是喝了不少酒，然后……孤身而来的？一个女孩儿家，何以喝了那么多的酒，然后如此深夜独自到了他店铺中，看到铺子已经打烊，还要把门砸开？ 她的体型，说不上来，说胖吧，也不算胖，但说苗条吧，可是一点都不苗条。看她的侧脸和双手倒是皮肤白皙非常。 再到正脸……啊！这位是…… 刘掌柜的猛然一愣，因为她闭着眼睛有点打瞌睡，略长了些的刘海遮住了她眯缝着的双眼，只是鼻子和嘴巴，刘掌柜的便觉得甚是眼熟。不过又不是很确定，因为刘掌柜的做的就是衣料的买卖，她现在穿的可是一身虽然也算小名贵的料子，但是式样再普通不过，甚至是大户人家给丫鬟穿的衣衫。刘掌柜的便是又近前了几步，好更仔细地打量她。 这时，她感觉到身前有人。 倏一睁眼，浩夜明星，她看清了身前便是刘掌柜的来了。刘掌柜则…… “参见……” “嘘——”她从柜台上跳了下来，直接把一根手指头竖到了刘掌柜的嘴前，嘿嘿一笑道：“叫我珍儿。”也是及时阻止了刘掌柜的下跪趋势。 刘掌柜的被眼前的手指差点戳到眼睛，吓得一愣。是被她阻止，也是被她吓得忘记了说完请安的话语，自是也忘记了自己刚刚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下一刻，刘掌柜的稍稍退开了一步，向着那不明所以的小厮看了一眼道：“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哦。”那小厮多打量了她一眼，才是离开了。主要是见到刘掌柜的这反应，小厮心下更是好奇，这位小姐究竟什么来头？嘛！钱已经收了，不该好奇的，他也就收起了他的好奇。 第六十四章 曲终人不见（八） “刘掌柜的，昨儿我派了丫鬟来，先头不是在你店里定了三套衣服，中间又改了尺寸，说好了明儿来取吗？你现在给我吧。”她简单利索地道明来意。 刘掌柜的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原来如此！那丫鬟两个月前到他店里来，用五两银子，挑了三匹各一两的布匹，剩下二两是制成衣的费用。然后半月前本是取货的时候，又给了他五两银子，叫他把那三套衣服改瘦，才是多花费了半月。打从一开始，他便是怀疑过，怎么就能有两个身形分毫不差的胖小姐？原来就是她一人！而现在看看面前的她，一开始他没能认出她来，就是因为她瘦了，瘦了许多！虽然也还说不上苗条，但只是短短两个月，不看正脸，他都认不出她了。 再往深了想，两个月前四皇子府深夜走水，半月后城门戒严，大街上满是官兵巡逻…… 刘掌柜的心下一突突，忍不住脱口道：“珍儿……小姐，你这是……” “嘘——”这一次，她只在自己的嘴边竖了竖手指，嘿嘿一笑道：“跟你无关，你只管拿钱交货。今天我来，没人知道，明儿醒来，你便忘了吧。” 刘掌柜的不再多言，转身欲往后身，取来她那三套衣服。 她突然抓住了刘掌柜的衣角，脑袋一歪，问道：“还有……我现在的身形，掌柜的店里可有合适的男子成衣？一并来几套。” 刘掌柜的心下慌乱，只是依言仔细又打量了一遍她的身形，然后去了后身。不多时，刘掌柜的一手捧着她三套女孩儿衣衫，一手捧着几套各色男子成衣。 她先接过了那三套女装，丢在一旁，然后取过那几套男子成衣，一一打开细看了看颜色款式，抬头道：“刘掌柜的你避避？我试试。”说完，她便是开始解衣服腰带。 刘掌柜的一愣，赶忙疾步先往后身又走了。 半柱香后，她大喊：“好啦。” 刘掌柜的躲在后身门口，还是大喘了一口气，才敢走了回来。 她道：“这套，”指了指一套满是原谅芬芳的短衬长裤，“这套，”又指了指一套藏青色长衫，太长了，最后道，“这两套不要，剩下的都要了，我身上的直接穿着走。一共多少银子？” 刘掌柜的立即算了一下，道：“小姐身上这套值十两，剩下的……全部加起来二十两足矣。” 她听了低头看了看，撅嘴道：“这么贵啊？” 刘掌柜的苦笑，他不是……惯性使然，却也明白她的需要，尽量挑了些配给她穿，又已经不显山不漏水的成衣来了啊。 “嘛，就这几套吧。”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一边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刘掌柜的。 刘掌柜的接过一看，道：“稍等……” “别！你稍等！”她叫住了刘掌柜的，道：“这五十两，二十两是衣服钱，剩下的，我想要麻烦刘掌柜的。不知……你店里可有马匹，卖给我可行？” 刘掌柜的有些为难道：“有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