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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离开这野女谷,重新回到淮阳郡里。” 常芸的心跳急促了些:“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的神情变得严肃:“我说过,你是鹰之于蓝天,蛟之于大海,狮之于丛林,你在这谷里也待了三年,难道就真准备待一辈子?” “我也说过,大人你太高看我了。婉柔jiejie那样的习断大才,都没搞懂我这辈子会成什么样子,大人你凭什么就这么笃定地看好我?” 常芸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月成,”那人走得近了些,容颜虽老,却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你这一辈子……不该只困在这一片小天地里。” 常芸闻言心头一颤,张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的确,她不是没有思考过,复仇完成之后的她将要去往何处,过怎样的生活。是靠着这能看病医病的本领当一名游走天下的巫医,还是重归田园,当一名无忧无虑的乡下姑娘? 可若是强权当头,巫医亦或是乡下姑娘,还能平安无事地老去吗?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内心深处,还有着另外一种**。 那是对绝对权力的渴求。 是她对不公命运的畏惧,是她这浮浮沉沉五年来,埋在心底的一颗种子。 她思索良久,终是点头。 那人很满意她的回答。拍拍她的肩膀,交代了她出谷的行程。 回忆到这里,常芸淡笑摇头,一只手抓去,握住了权杖上那柔软的红色流苏。 奇怪,也没戴多久的时间,怎的变得这般旧的样子? 她没多想。见一路上没有异样,便转身往来时的地方走去。 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呜咽,在这黑夜里尤其的清楚。 “……爹娘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现在的我是个孤儿,还不如就继续待在这里……横竖就是一个死,我还怕什么呢……” “别老死不死的,以后会发生什么,现在还不知道呢!” “可是凤jiejie,他们都说,不久之后就会开战了,我们,可都要上战场了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暴风森林·四 常芸走过去,发现哭诉的是巫女刘灵。 刘灵的年纪在这几位里算是较轻的,此时似是想起了逝去的父母,哭得梨花带雨。常芸在一旁坐下,祝蓉凑了上来,低声地向她解释。 原来,先前她们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曾想突然听闻了一阵哭声,醒过来一看,原来是刘灵做了噩梦,正哭着呢。 一问才知道,前些日子这刘灵的父母被那些官兵给抓去做了壮丁,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就死在了半路之上,尸骨都没有运得回来。 她出身平民,家中窘迫,但巫灵资质十分不错,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原本以为可以学成归来在家乡自立门户,孝敬爹娘,没想到现在……却落得了这个地步。 聂楚凤叹了一口气:“出生有什么用?像我这种出生巫族世家的,不一样也被那校尉训来训去,来这鬼地方胡闹……” 常芸插话进去:“三大家族的人呢?” “三大家族?”聂楚凤轻蔑地笑了,“也就余家剩下的几个小辈还在巫学院里,其他的不都回家享清福了吗?她们才是真的巫族名门,是坐收渔利的那群人啊!” 常芸敛眉。 难怪在巫学院里没有见着王家的人来。就算是王晴柔,也都不见了踪影。 “这天,是真的要变了……”祝蓉突然叹气,抬起头来,看着布满星辰的夜空,“羯国沉寂了五十余年,这次卷土重来,一定是准备得十分充分……上头的人又是那副样子,这次交战,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了……” “你是说皇上?”常芸问道,“上头的人怎么了?” “怎么了?”祝蓉苦笑,“先皇死后,皇上登基,就没做得个一件好事来。沉迷女色,夜夜笙歌,旱涝不治,国库亏空,就知道加重课税力度,克扣平民百姓……这段时间还听说在闹着要废后,扶那个王家女为皇后……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哪?” 众人闻言,一片沉默。刘灵的脸上更是出现了恨意,在跳跃的火光照耀下,显得有些森然可怖。 “呵,”常芸突然冷笑,“就这样的人,我们巫女还要为他卖命?” 祝蓉悚然一惊,转过头来看她。 “常姑娘,你……” “我不过是把你们不敢说的话说出来罢了。”常芸面色阴沉,徐徐吐之,“在我看来,巫女自有一股凡人无法拥有的傲气,就算无所依赖,都可坦然立于天地。你们倒是说说,身为巫女,却为这等败类渣滓做事,你们就真的甘心?” “常姑娘!”祝蓉大惊,连忙来掩她的嘴,“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祝蓉。”聂楚凤突然发声,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肃然,“常姑娘说得没错。这里没有其他人,就让她说吧。” 常芸看了聂楚凤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她耳朵轻动,突然听见了一处异响。 这声音极轻,像是有羽毛搔在皑皑雪地之上,离此地大约五丈距离,算不上很远,但在场其余四人无一人听见。 她心中一沉,手腕翻动,一束红光从掌中飞出,火堆的火应势而灭。 紧接着一个翻身,滚到一棵老树后。 四人之前长时间浸yin在对仗训练中,此时自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一阵压抑的紧张之感弥漫开来,聂楚凤从剑鞘里抽出长剑,轻手轻脚地潜到常芸身侧。 祝蓉、刘灵、谭乐儿对视一眼,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一声声的,极为缓慢,像是女子缓步走在淅沥沥的雨中,走在湿漉漉的湖边,螓首高昂,高贵优雅。 一双绿幽幽的眸子在一片浓黑中现了出来。 那眼睛绿如水晶,仔细瞧着,还能看见其中的一缕幽深的玄色。这双眼睛眨了眨,显得有些困惑,它似乎不是很明白,刚刚还熊熊燃烧的火光,怎的一下子就不见了。 “嗷呜……” 眼睛的主人低叫着,又往前走了进步。 也正因为如此,隐在暗处的几人才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