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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边,贺贺得知消息,也算高兴,便与将士们说了说,想鼓舞鼓舞他们。 果然,将士们一听,顿时气势暴涨,有的还吆喝起来,那表情恨不得此刻就冲出去与大陵决一死战。 贺贺见此,又觉他们浮躁,斥责了他们几声,命令他们安心训练,做好准备。 贺小伍已来,许是满足了他从小到的心愿,他每天都神采飞扬的,骑着马儿在草地上乱转。 贺二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偶尔给他个笑脸,心中想的全是战事状况。 成片的草地上,贺小伍骑着马纵情狂奔。 贺二目光追着他,生恐他有了意外,眉头也紧锁着,“将军,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看来你与我想到了一起。”贺贺坐在草地上,她望着天边儿慢慢暗下来的颜色,快速起身。 “将军!”贺二大喊。 贺贺转身就往营寨中跑,被贺二一把扯住,“将军,让我去吧,营斋不能少了你。” 贺贺不语,眼里挣扎几许,最终点了点头,“那你小心。” 贺二转身跑了几步,像是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贺小伍。 少年兴冲冲,朝他摆手,“二叔!二叔!” “傻小子!”贺二嗓子眼咕哝一声,又朝贺贺道:“将军,我去了。” 天边更暗了,依稀有乌云产生,正慢慢酝酿着往这边跑。 就连贺小伍都发现了,他策马奔至贺贺身边,望着天边疑惑,“师父,是要下雨了么?” 不能下! 据邬苏说,贾门关有个大忌,五十年前,那里曾发生过泥石流。 一旦下了暴雨,周围爆发了泥石流儿,顷刻间山体间的石块泥沙会形成洪流冲下了,将对城楼造成极大的冲击。 而邬苏为了防止泥石流,在山体间命人种了大量的树木,可以减弱泥石流的冲击力。 而且,如果不打仗,可以让城楼的军队撤退,可如今战事在即,一旦撤退,贾门关定会失手。 大陵在贾门关前,泥石流有贾门关顶着,他们是没什么影响的。一旦泥石流一停,大陵势必占领贾门关。 “师父?” 贺贺出神地望着天边儿,心中希冀上天的保护reads;。 “师父?!”贺小伍又喊一声。 “回营斋!”贺贺拉回心神,翻身上马,与贺小伍一起奔回营斋。 ……………… 魏源死于一个暴雨的夜晚。 天不佑南照,贺二奔到贾门关,暴雨已下了一个时辰。 贺二自出生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的雨,雨点砸到他身上霍霍地疼,还夹着滚滚的雷声。 他寻到魏源,要他撤退,“这是将军的命令。魏源你必须服从。” 魏源不应,“守住贾门关也是将军的命令,我不能失信于她。” 这是他心爱之人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将军不想要你这么做,将军是要你护住将士们的命!”贺二慌不择言。 大量的石块,泥沙,还有成根的树木混成在一起从山坡上滚下来,朝城楼进攻,连带着暴雨的捶打,城楼岌岌可危。 大陵那边还能撑得住,然而南照将士实在撑不住下去了,石块砸到脸上,血流如注。 魏源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让将士们撤退,贺二带头,他殿后,“你赶紧带着他们离开!” “魏源。” 雷声轰轰,漆黑的夜里,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贺二来不及想其他的,努力地带着将士们往前奔,边奔边喊。 他不知道魏源能不能听到。可真听到了,这声呼喊也能起到激励的作用。 然而,他一直在喊,自始至终,却没听到魏源的应答声。 暴雨一直在下,夜已过了大半,轰隆隆的雷声淹没了南照将士们的希望与骄傲。 他们不停地跑,直到到达了安全地带,贺贺这才停下,直接瘫在了地上。 其余将士也同烂泥一样,气喘吁吁地倒了下来。 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上,却都熟悉谁是谁。 “魏源。”贺二不放地喊,嗓子都扯破了。 无人应。 “魏源。”继续喊。 依旧无人应。 贺二心底发颤,都是同吃同住的兄弟,多少年了,他岂能说没就没了。 贺二浑身泥水地翻起来,拖着腿往回走,却被一人拽着了腿,“贺将军,你别回去。” 那人声音哽咽,“我们不能再没有你了。” 一支队伍,最应保护的应该是领头人,可他们没能保护魏源将军,却让魏源将军保护了他们。 贺二继续拖着腿走,连带着那人也被拖动着往前。 然而,走了几步,贺二突然不动了,他嗓子眼里嗷呜了一声,彻底倒在了地上。 翌日,天方大亮,大陵的军棋已插在了贾门关的城楼上reads;。 太子站在城楼上望着贺贺的方向沉思,随后上来的顾燎笑着问,“皇兄是怎么知道天会下雨的?” 太子轻描淡写,像是回答一件极其普通的事,“猜的。”平静的脸色,目光中却藏着思念。 为了一个女子,去了解南照整个国家,这南照的每一个地点他都晓得,甚至比贺贺都记得清楚。 贾门关,贺贺就是从这里来到他的身边的,他自然多加了解,却不小心知道了点别的东西。 五十年前才发生一次,那太少了。他便派了十来个人去山上等着,顺便再砍砍树。 何时下雨,他料不到。可自打进了春天,可是一场雨都没下。 也该来场春雨了吧。只要下了雨,那他所做的就有用。 只不过,他实在没想到,竟是如此大的暴雨! 他想,贺贺,是你大意了。 多可笑啊,他赢了,却不觉着欢喜。 贺贺呢,此刻在难过吧。 ………… 贺二带人退到了第二道防线青玉关。 贺贺派人来寻。 贺二很平静地对来人说,“告诉将军,我会带着人留在青玉关。” 来人如实回禀贺贺,良久,贺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让来人退出了帐篷。 “不是有魏源么?二叔怎么还留在那?”贺小伍不满,他咕哝着要出帐篷,心想这会儿骑马估计没有人陪他了。 显而易见,他对昨夜的事毫不知情,也许他还不知道什么叫泥石流。 贺贺想,也该让他懂点事。 “成悦。” 贺小伍瞪着眼回头,表情震惊,“师父干嘛喊我这个名字?” 他还是喜欢贺贺喊他贺小伍。 “你本来就喊这个名字?”贺贺道。 “你知道死亡么?” 贺小伍自然点头,“知道,就像我爹娘。” “嗯,就像你爹娘。”贺贺眼神氤氲起了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