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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言我叫某某某,没什么特别寓意,高僧给取的。 或者说,爹妈姥爷翻字典给找的。 但到了我这儿,永远都是干瘪瘪的一句—— 我是夏秋,也不是夏秋时节出生的,没什么特别。 但恰恰好,人如其名到我这,还真有那么回事。夏天的热,秋天的冷。 极致热烈的夏,不温不火的秋。 黏稠的汗渍,爽朗的风。 …… 无不透着两种相对又不立的事物,跟我的性子差不多。 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坏,相处起来就跟秋天吃雪糕,夏天喝温水。 十二岁那年,我好像喜欢上了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还是物理课代表。 明月心问我为什么喜欢他,我想了想,说:“因为他物理好。” “物理好的人多了去了,也没看你喜欢上别人啊!” 我觉得明月心的话在理,又辩驳道:“他笑起来……很像陈小春啊!” 于是,我暗暗称他为“鸡哥”。 明月心回头瞅了眼黑黑瘦瘦的男生,啧啧道:“不好意思,没觉得。” “我觉得就行。” 明月心说:“你还觉得鸡哥比浩南哥帅呢!” “对啊,浩南哥有时候太优柔寡断了。” 明月心撇撇嘴,“那说明——你的审美不算数。” 暗恋的日子总是很奇妙的,好比以前我从没发现,原来他嘴角底下有颗小黑痣。 虽然他不太爱说话,但是如果你主动跟他搭话,他就会局促地回你。 一天轮到我值日,鸡哥在我身后安静地扫着地。 我故意问他是准备学文还是学理,鸡哥会心一笑,突然说:“我觉得文理科都差不多,认真学就行。” 呀,这么低调的骄傲……可真让人反感。 到收课外作业的时候,我本能地嘲笑明月心:“就说让你买黄冈卷子吧,一单元就几张。” 明月心正在抄答案,她买的是一本资料全解,除了题目题解,还有配套的测试卷。 她顾不上搭理我,奋笔疾书连答案都抄错了位置。 我摇摇头,把测试卷拿过来,一题一题开始计算。 “你抄好了吗?”鸡哥抱着一摞书皮各异的资料来。 “什么叫抄?我这叫补作业好吗?” 鸡哥被她反问得脸上挂不住,讪讪道:“算了,我还是第一节下课后再去送作业吧。” 临走,还不忘给明月心放了一杯酸奶,说:“不着急,你慢慢……” “抄”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明月心的单眼皮睥了回去,鸡哥舌头一卷改口道:“慢慢创作。” 明月心说:“创作你妹!” 结果谁也没料到,多年后,明月心成了复旦中文系的学生,并且一路高歌到博士。 当然了,到最后明月心也没能把作业交上去,但我却在窥伺中发现,鸡哥跟明月心说话时,耳朵会红。 下课后,我把鸡哥叫过来,我问他能不能别记明月心名字。 鸡哥看着明月心空空的座位,淡淡地说:“交作业的人少,不记不行。” “呸!哪儿少了!”明月心从后门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给你!” 给我的,是一杯醋。她可不是在讽刺我,而是我刚刚做了一件很丢人的事—— 我上课偷嚼口香糖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我一着急,就咽了下去。 我外婆以前经常吓唬我,说口香糖不能吞下去,不然会把肠子给搅在一起。 要说多害怕,也没有,要说多相信,也没有。 但当咽下去的那一刻,还真有点害怕,有点相信呢。 鸡哥显然不会管我为什么要喝醋,只是冷着脸问明月心:“你还不快点写!” 明月心喘着粗气,一只手插在腰上,说:“不好意思啊,写不完了。” 鸡哥无语,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 明月心说得理所当然,“别记我名字啊,不然下次选班干不给你投票!” 鸡哥说:“随你。” 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忙对明月心说:“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也没说错啊,上次就是你让我们帮忙投他的,不然我要投别人!” 我说:“好吧,反正我觉得这么说有点伤人,他好像不高兴呢。” 明月心用手扇风,“我管他高不高兴!” 最后鸡哥到底没记明月心名字,老师不知道是不是月例紊乱,还特意让他在讲台前点名。 点完一个走一个,我走时,担忧地看了一眼明月心。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我站在窗外看着趴在桌上的明月心,也替她捏了一把汗。 结果,最后一个,竟然是她。 鸡哥站在台上,一字一顿地喊道:“明月心,来拿作业。” 鸡哥反倒成了不交作业的人,我看傻了眼。 明月心倒是一愣,继而笑开了眼。 多年后,我再想起这件事和他们俩时,他们已经去北欧环游了。 鸡哥还是鸡哥,物理好得不行,高分考入中科大后还拿了傅里叶奖学金。 明月心还是明月心,永远分不清东南西北,谁嫌弃她她跟谁急! 不过也无所谓啦,又鸡哥在,明月心永远不会迷路,就算迷路了,也只需要等在原地。 鸡哥总会找到她的。 我那时候就懂得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藏也藏不住的。 于是,当我遇见何知渺时,我本能地低下头,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觉得他的眼神好清冽,像是要把人看穿,但又并非冒昧的探寻,他总是寻常眼神。 这大概就是我心虚吧,他看我,我就自动理解为—— 他喜欢看我,哦,他喜欢我。 于是我对陈若愚和林璇的事情格外上心,我时常经过他的面包房,可我却没进去过。 我用我外婆糖尿病为借口,安全地瞒过了他的眼,可我没说,我其实挺喜欢吃甜食的。 不过他好像也知道似的,亲手给我做了一份布丁蛋糕。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中意布丁蛋糕的,我觉得,这是天意。 哈,我觉得这就跟买彩票同理。 自己买不中很正常,可是总有人买得中,于是我就会感叹:呀,这世界竟然还有那么巧的事情诶。 一天傍晚我在面馆吃面,讲真的,这家面不是一般的辣。 老板娘好像是贵州人,撒辣椒面儿简直就跟撒盐一样,没错,又咸又辣,重口得不行。 翩翩老板娘人意好,每次都要端上一盘酸笋,说:“配着吃最好了。” 我不好意思推辞,每次都吃个干净,回去简直要喝上一大盆白开水解渴。 大概是何知渺也跟我状况相似,他不动声色地夹起我的酸笋,说:“我吃了。” 我不吭声,觉得他这人口味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