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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街,面积自然大,便是这小湖,也是通了外面的活水,能容纳得一叶小舟。阮宁十分喜欢这地界,时不时带着丫鬟来捞些鱼虾,采个莲蓬,泛舟于湖上,体验一下诗里江南渔家女的生活。 阮宁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来了,却是脸生的,阮宁打量着年轻女人和她身边的几个孩子,没看出个分明,便先去同祖母问好,阮母指着那年轻女人同她介绍:“……这是你母亲的大嫂李佟氏,你该叫舅母的。” 阮母还没来得及同那女人介绍阮宁,她就站了起来,上前握住阮宁的手细细打量,笑道:“这便是我那外甥女儿阿宁吧,瞧着便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小姐,真真儿的灵秀可爱。”又从腕上脱下来一个缠金丝的镯子塞到阮宁手里,“你好东西见多了,可别嫌弃舅母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舅母一番心意!” 阮宁看了眼老太太,见她点头,便收下了。 女眷们继续攀谈,阮宁正奇怪佟氏怎么从千里之外赶来,还来得这么早,就听她道:“婆婆身体不好,路途又远,还得走水路,便被我们劝下没来。原本我们前几日就到了,公公和相公想来京城看看,开几个铺子。你们也知道,江南那边时兴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花样最新鲜,还有些洋玩意儿,若是能运来这边,定是极好的主意……” 李氏听闻自己家人想来京城发展,不由双眼一亮,忙问:“那可找到中意的铺子了?” “哪有这么简单?”佟氏叹气,“京城不比江南,寸土寸金,寻常走个路人也指不定是哪个阎王爷。合适的铺子地界不好,合意的铺子又少不了那起子地头蛇压榨,至今还没什么头绪……” “无妨。”阮母开口了,“大爷是在朝中当差的,虽是个小官儿,倒也有些人脉,过几日让他打听打听便是。” 佟氏当即一拍大腿,喜道:“哎呦,这可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您可真是个活菩萨!” 阮宁看了眼自己的祖母,觉得她肯定收了人家不少好处,不然像她这种淡漠的性子,绝对不会对助人为乐这种事这么积极。 又看了眼八面玲珑的佟氏,觉得她可是比自己小姑子会来事儿太多了,李氏真该跟她好好学学。 又寒暄了一会儿,阮宜便也来了,她扶着一位老太太,两人有说有笑,身边也跟着几个女人小孩儿。这些人阮宁是认识的,便是秦氏的婆家,因为都在京中,逢年过节,红事白事,两家都有来往,所以十分熟稔。 阮宜扶着秦母进了亭子坐下,便去同阮宁站在一处。自从秦氏耳提面命之后,她细细想了,觉得十分有道理,又因阮宁向来是个贪吃爱玩的,不喜欢与她争强好胜,她得不到回应也觉得没什么意思,除了平日里拌个嘴,反倒与阮宁的关系愈发亲密了。 秦老夫人坐在铺设着石青夹棉福寿垫子的高腿椅子上,朝亭外扫视了一圈,收回目光,神色舒缓,笑道:“亲家母真是好兴致,这外面柳绿桃红,莺啼雀啾,又兼和风暖阳,可是比着屋子里多了十分雅趣。”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阮母也笑着摆手,“不过是天气好,出来坐坐也心情畅快,哪有你这般拽文嚼字的情趣?” 两人年龄相当,也有话可聊。这边,阮宁两个咬着耳朵,佟氏看着阮宜这通身贵女的气派,不同于江南女子的婉约秀致,心下十分喜欢,便亲热地同她说话。 阮宜不明所以,边和佟氏应付着边示意阮宁,阮宁忙跟她们介绍,“这是我舅母……”阮宜疑惑,她认得阮宁的舅母,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就听她道:“前几日刚从江南来。” 当下明了。 又跟佟氏介绍阮宜,“……我二姐,叔叔家的女儿。我二叔正外放做官,是怀庆的知府。”又指了指正同阮母说的火热的老太太,“这是二姐的外祖母,翰林学士的夫人。” 佟氏当下就明白了。 她虽对京中的大官小官不甚明了,知府却是知道的。李家在各地做生意,想要安稳光是往知府那儿就要送一大笔银子,那可是四品大员。阮家的根基又在京中,以后少不了回京,这一回来,至少也是个从三品…… 这样人家的女儿,又有个国公府的名号,怎么都不会低嫁了。 “我当是谁家的女儿能有这般气度风采,原来是外甥女儿!”她呵呵笑道,又拔了头上一支镂金的簪子塞给阮宜,“这是舅母给你的见面礼,快快拿着,别客气!”接着同几人扯起怀庆的物产风俗等,原来李家在那里也有生意来往。 之后就再没问阮宜年龄婚配等事。 阮宁暗道这佟氏实在是个聪明人,不愧是跟着夫家出来应酬的。又看了她挂了满身的珠钗首饰,暗自腹诽,怪道出来要带这么多首饰,原来有现拔现送的习惯,幸亏阮家的女孩子少,不然她得光着回去。 亭子里人渐渐多了起来,阮宁看着张氏同旁边的夫人聊的兴起,心道张家的人怎么还不来,便跟阮宜说了,阮宜皱了皱眉,“那家人不来才好,不过这样不合规矩,咱们门第差得远,倒像是怠慢了她们,说出去脸上也不好看!” 阮宁很赞同她的前半句话。 第17章 奇葩亲戚 说曹cao曹cao就到。 亭内众人正说笑着,阮母吩咐李氏去叫人在湖边摆了桌子开宴,扫视了一周亭外的大好风光,正心神放松,神情愉快,瞅见连着后院和前厅的抄手游廊上过来几个人,脸上的笑意便淡了,耷拉着眼皮子同身边的秦母低语:“讨债的来了!我还当她瞧不上我这低门小户,不来了呢!” 秦母看过去便了然,摇摇头笑道:“你们这府邸可是镶银镀金的,多少人眼巴巴地看着,可不招人?只怕有的人贪心不足又没个眼色……” 正这般说着,那几人已到了眼前,打头儿的婆子穿着簇新的秋香色福寿织金褙子,头上插着四五根式样各异足金的簪子,便是张母了。阮宁瞧过去,暗叹这插簪子的人手艺实在高超,这么多簪子全插上去,还能做到乱中有序,委实是个人才。 “哎呦,亲家母!可等久了吧!”她进了亭子亲热地同阮母道,旁边早有丫鬟备了高椅放在旁边,她一屁股坐下,又跟秦老夫人打招呼:“秦老夫人也在呢?真是巧了!” 两人都语气淡淡地应了,张母在亭内扫视一圈,看着佟氏面生,又看她一身金银首饰无一不是精品,思忖着值不少银子,便问:“这个是哪家的媳妇?” 张母过来动静不小,满亭的女人加起来都没她嗓门大,佟氏暗忖但凡她见过的京里夫人都是谨言知礼的,怎么还有这般人物?也正打量着她,闻言应了:“我meimei是江南李家的,我此番来是为了庆贺外甥儿百日。” 哪知那张母闻言眼皮子一